前厅里,下人奉了茶便退下了,容九端着茶盏淡饮,淡声问道:“你我两家并无交情,谢侯爷登门拜访,可是有事?”
谢慎因为和宁王勾结一事,不得帝心,如今在朝中很是尴尬,他数次示好,可楚洵对他亦是冷淡,他今日登门,也不过是想攀上公主府,在朝中得到重用罢了。
可容九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默然了半晌,谢慎才缓缓道:“过往之事,是臣一时糊涂,臣不该为了要振兴武安侯府,便受宁王的挑唆,这些时日,臣日日后悔,日日难安。”
“谢侯爷后悔难安,不是因为愧对父皇的信任,而是看错了宁王,失去了帝心,父皇念在君臣一场的情分上,提醒过你,可惜谢侯爷眼里只有权势,全无君臣之谊。”
“臣也是受宁王的蒙蔽,臣并不知道宁王竟然弑君弑父。”
“若你对父皇忠心耿耿,又岂会受他的蒙蔽?”
谢慎一噎,僵着脸,没有说话。
容九冷笑:“当初,谢侯爷为了谢锦月,来公主府负荆请罪,那时,本公主便已说过,本公主高抬贵手,不与武安侯府计较,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谢侯爷看不清形势的时候,别落井下石,谢锦月前车之鉴,可惜谢侯爷并未引以为鉴,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谢侯爷也无需再提起。”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朝堂博弈,各凭本事,武安侯府能不能得楚洵重用,是他自己的事情,容九不会出手相助。
谢慎不甘心,眼底突然浮起一抹黯然:“臣之所以答应宁王,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武安侯府,臣放不下平阳,他是臣的结之妻,在这世上,她是臣最在意的人,公主,为何人错了一步,便再也没有挽回的地步?”
谢慎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事到如今,竟然搬出平阳郡主。
容九见过很多厚颜无耻的人,但还是被他的不要脸,恶心到了。
容九神色微冷,反唇相讥:“平阳郡主若真是谢侯爷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就不会纳柳氏进门,更不会纵得柳氏无法无天,做出如此狠毒之事,谢侯爷如今还想要挽回什么?”
触上容九眼底的嘲弄,谢慎面色涨红,感觉自己的那点心思,在她眼前,如此的不堪龌蹉。
“天色不早了,臣先告退。”谢慎起身拱手,几乎逃也似地离开了公主府。
如果沈暮真是武安侯府的小世子,只怕谢慎会更加地无耻,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一个被权势迷了眼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容九眉心微微蹙起,沈丞进来,看她脸色冷沉难看,也猜到她是因为谢慎动了怒。
沈丞在她身边坐下,温声道:“若他敢打暮儿的主意,那他这个武安侯,也做到头了。”
“暮儿日后出入公主府,让暗卫暗中护着,谢慎这个人太无耻,不得不防。”
沈暮那张脸,实在是像极了平阳郡主,他又经常出入皇宫,难保哪一日不会遇上,以谢慎的城府,一旦遇上了,岂会不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