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塘鸿发工业大厦楼下,张恒和陆元腾并肩而立,身后的陈镇宁紧张地左顾右盼,不远处的印纸厂房内,李叔不时探出脑袋张望。
“镇宁,你先回楼上去,人家是上门来谈生意的,不是来砍人的,有啥好担心的。”张恒笑道,指了下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警车,“再说了,任警长亲自到场,我想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公然搞事。”
陈镇宁摸摸脑袋,干脆走进印纸厂,同李叔嘀嘀咕咕,两人还是不时看过来。
“老板,把娃娃机交给他们操作,我担心最后失控,不仅搞坏了市场,还影响我们的名声。”陆元腾担忧道。
张恒点头道:“为了利益,他们肯定不会乖乖按照代理协议办事,可别忘了我们还有后手,如果他们不识趣,这块更大的蛋糕就轮不到他们了。”
陆元腾眼睛一亮,显然明白了张恒所指。
他们预料中浩浩荡荡的车队和前呼后拥的小弟们并没有出现,远处,只有一辆黑色平治缓缓驶来。
张恒嘴角牵了下,竟然是去年新出的第五代车系,280s,这黑社会比富豪还气派啊。
更是出乎他们的预料点头哈腰打开车门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个五十多岁的白发老者,拄着一根拐杖,面容和蔼可亲。
他首先朝不远处的警车点头示意,然后把鹰隼般的目光投到张恒身上,看了好几秒后,这才缓缓移步过来。
这一刻,张恒才真切感受到一丝所谓江湖老大的气质。
“你就是张恒张老板吧,真是年少有为,和宏图多谢你的关照了。”老者走到张恒面前,第一句话就别有意味。
张恒不卑不亢道:“关照谈不上,我们专心做我们的特长,其他事情能交给别人做就交给别人,大家都在一块地盘上,和气才能生财。”
“架势不错,连新上任的警署警长都亲自过来给你撑腰,听说何先生有想法让你当何家快婿,这年轻靓条就是好啊,我这种老头子只能站边上瞪着眼睛干看咯。”
老者推开想要为双方做介绍,伸出手来:“孟大海,和宏图总堂揸数。”
张恒眼睛眯起,之前说过,此人是和宏图的财务总管,掌控和宏图所有产业和金钱出入,位置和权力极为重要,和宏图内部的权威排名,山主下来,此人是妥妥的第二把交椅。
昨日在总堂也正是此人讲了好话,和宏图才暂时不追究他的责任,还让他担任观塘临时坐馆。
当然那是有条件的,一年内引荐的生意如果不能给和宏图创造他所谓的超额利润,那么他就等着下海吧,甚至连张恒都会受到报复。
张恒才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到时候也要他们敢报复才行。
“张恒,大恒集团董事长。”张恒伸手同他握了下,双方并没有暗地里较劲,一触即收。
几分钟后,在二楼仓库里,孟大海见到了一台奇怪的机器,透明有机玻璃外壳,里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下方堆了一层毛绒玩具。
“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全球专利产品,娃娃机,用户投入硬币后,可以操控抓斗移动,当确定位置后,按下这个红色按钮,抓斗就会下去抓起娃娃,并将其移至出口放开,如果运气好娃娃中途没有掉落,就可以从这里拿到娃娃。”
陆元腾介绍完,掏出一个两个1毫硬币,连续塞入投币器,按下红色按钮后,娃娃机立刻播放起一段欢快的乐曲,他抓住红色手柄移动抓斗到位,然后按下红色按钮,抓斗下落抓住一个娃娃往上回升,可惜半路上就掉落了。
按此时香江普通市民日收入10到20港币的水平,每次投币2毫最是合适,可惜现在香江还没有发行2毫和5毫的合金硬币,只能采取每次投入2个1毫硬币的模式。
孟大海饶有兴致看完,一针见血道:“抓斗有问题?”
“孟先生果然目光如炬!”陆元腾用螺丝刀打开前盖,在一个类似电视机调节旋钮的装置上拨了两下,然后再次投币,终于在第六次成功抓出一个娃娃。
“前盖里面的调节器和集币箱放在一起,外面可以上锁,我们计算过,最低难度下抓住娃娃的几率是五比一,最高难度是二十比一。”
孟大海问道:“这种毛绒玩具采购价多少?”
“1元,我们可以大量提供。”张恒答道。
蓝田工贸已经同观塘一间玩具厂达成供货协议,定制大量各品类小规格毛绒玩具,采购价是0.8元。
“一台娃娃机,按最高难度,一天200人次,不计算租金、电费和人工,纯收入是30元。”孟大海迅速计算出理想值。
张恒接着道:“我建议你们把难度调到十比一,这样可以吸引更多顾客。”
孟大海摇摇头,“那样的话去掉杂费后,还能赚什么钱!”
经营理念不同,张恒也不再多话。
“一台机器多少钱?”
“那要看你们准备采取什么模式。”
“哦,说来听听。”
“我建议你们采取买断模式。”张恒直言不讳道,提出了一个方案:大恒只负责制造娃娃机,亚洲地区(日本除外)的市场开拓、销售、经营全部由和宏图负责。
娃娃机制造技术不算高深,很容易被人仿冒,与其到时候被市场上层出不穷的盗版搞得焦头烂额,还不如把它全部交给和宏图经营。
和宏图这种暴力性质的社团,经营这种捎带赌博性质的游艺机器可谓得天独厚,相信他们也有办法不让其他盗版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