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翊见这小老汉,聪明伶俐,且心智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便默默将那漾到了嘴角的笑,生生憋了回去。
严肃问道:“你说,跑到别的地方的行人,都没有受到鸱鸮的袭击,你能确定?”
“当然,”汉子正色道:“当然可以确定,第一,这是我亲眼所见,第二,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些受伤的人,我刚才留意了,有不少食客,既不是死者,也没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成功逃脱了。”
“诶,这倒是个好办法。”
“陆淹。”
“属下在。”
“你去问问这些受伤的人,看看与他们同席而坐的食客,有多少人现在不知所踪了,这些既没有死,也没有受伤的人,是不是都逃到了其他地方。”
陆淹得令,立刻行动,逐个询问伤者。
那青衫汉子,提供了不得了的线索,正自欢喜,一时都忘了疼痛。却听得颜翊笑盈盈的问道:“你既然看出了,鸱鸮它们没往那两条街上追,当时,为何还要往集市街上跑?”
青衫汉子脸面僵了一僵,瞪着眼睛,看了一圈,见在场的众人,只要是上半身还能动弹的,脖子还会转的,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没得办法,只得费力的扯了扯脸皮,勉强说道:“谁让我胆子小,当时,从集市街奔到随客居,正是个直道,往这个方向跑的人,最多。”
“我虽然看见有几个人往岔路上跑了,可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敢跟着大队人群跑。”
“况且,当时情况太乱,我并没有意识到,鸱鸮群是一直往前飞的。所以,哎!”
男子懊恼非常,重重的锤着自己的伤腿:“要是,我当时脑袋机灵些,我这一条腿,就不会断了!如今,弄成这样,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他们正在交谈的时候,魏大眼做好了自己的分内事,已然走过来请辞。
出乎颜翊的意料,在魏大眼的压制之下,他与常金虎还是准备继续住在随客居。
闹了这样大的祸事,他们居然还敢继续留在丹阳,这当真令颜翊感到惊异。
他们亲身与巨鸱搏斗,可都身受重伤,难道,他们根本不惧怕这些妖物。
为了寻找宋齐受,当真是要豁出性命?还是,他们长久留在丹阳,是另有所图?
魏大眼坚定,不可置疑的眼神,让颜翊不敢确定,他究竟是忠还是奸。
至于常金虎,伤势可不算轻,且他自己根本不愿再返回随客居居住,至少在骚乱彻底平息之前,他发誓绝不回去。
于是,沾了这一身伤的福,他也跟着众多伤员一样,暂住在杏林医馆。
送走了魏大眼,颜翊等人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他清点了人数,同时安抚了在场的伤者。
最后,站在医馆门前,面向众位伤者,起誓道:“翊虽不才,然请众位乡亲放心,翊定然要勘破此案,还大家一个公道!”
“呵!”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轻蔑的不满,声音不小,显然不在乎被颜翊听到。
“那巨鸱本是妖物,大人一介凡人,如何能够惩治的了。某是粗人一个,但想想也知道,您这就是说句空话而已。”
“是啊,我们兄弟看来,令尹大人,还不如多多发些银钱,还算实在。”
“我看,你们几个也别为难人家令尹大人了,你们瞧人家生的多俊俏,那做出来的事,也肯定比你们几个大老粗要可靠的多!”
“诶,你这个臭婆娘,一见到漂亮汉子,你就开始心花花了。”
这吵架的男女,看起来应是一对夫妻,那男的,膀子上被咬下了好大一块皮肉。那女的,脖颈上也被撩的伤痕累累。
“你二人别再吵了,听听人家颜大人怎么说!”
还是一直趴卧在那里的萧道彰,看不过去眼,吼了一声。
这对鸡吵鹅斗的夫妻,才总算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而一直站在中间看好戏的颜大人,闻言,亦轻咳一声,总算是找回了一丝面子。
他并不避讳乡民们的质疑,镇定道:“待会子,韩老板辛苦些,给大家煮几锅金银花茶,天气燥热,大家的伤势又都比较重,难免心急。争一时之义愤,喝些茶,消消火气。”
韩掌柜马上应下,差遣了两个小徒弟,到后面去煮茶。
众人面色稍安,颜翊又道:“今日之事,究竟是妖怪作祟,还是险恶之人的奸计,现下,本官也得不出个结论。”
他拱手,面向众人,一一行礼。
“但是,本官也在此向大家保证,如果是妖,本官会寻遍天下灵力高强的法师巫女,降妖除魔。势必,也要将这群妖物铲除干净。”
“如若操纵巨兽作怪的,是那胆大妄为,居心叵测的狂徒,本官亦不会轻纵,必将其绳之以法,处弃市之极刑!”
“大人,您此话当真?”
“当真,千真万确,本官言出必行,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再世啊!小民这就指望您了。小民的小孙儿,也被那恶鸱叼咬了好几口,当时就没了啊!”
“大人,我那小娃儿才只有三岁啊,三岁!老汉我体弱力屈,被那恶鸱扑倒,等到终于摆脱了那妖物,再来寻娃儿,娃儿早就已经断气了啊!大人!”
老汉声嘶力竭的哭喊,凄厉惨痛。带着永远也无法被救赎的哀伤。
颜翊等人听了,心中也不免泛酸。
在场的众位伤者,亦被触动了心绪。他们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