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琥珀照例为宣城准备好了洗澡水,服侍着她进木桶沐浴。自己再出来为她重新整理被褥。
“公主,婢子看来,您今日的精神是好多了。”
“是啊,吃饱了嘛。”她舒舒服服的躺倒在氤氲水汽中。
“中午没见您吃饭啊,晚上也只是吃了些清粥,婢子还怕您晚上饿呢。”
“中午吃了两个菱角糕,早就饱了。晚上喝那一碗粥,都是给你的面子。其实,我当时根本不饿。”
宣城躺在温热的汤水中,心情说不出的舒坦。
“菱角糕?那不是您最喜欢吃的甜食吗。来丹阳的路上,您还跟婢子念叨,想买来吃呢。”
“颜长君送来的,谁知道他又揣了什么坏心思。”
“是驸马送来的?看来,驸马也是有心的。”
琥珀从小就侍奉在宣城身边,对她的心事是一清二楚。公主因为何迈的原因,常常冷落驸马。驸马嘴上没说什么,照样玩乐。可这心里,肯定不是个滋味。
现在一看,驸马也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冷口冷面,甚觉欣慰。也许,这丹阳还当真是个福地,他二人的感情能够有所转圜也说不定。
“琥珀,把我那个豆青单衣拿出来,我记得在乌金木的箱子里。”
“是。”
“我这一病,身上的衣衫,已经好几天都没换过了,今天一闻,这味道也太恶心了。”
琥珀铺好了衾被,走到几个大箱柜前,找到了乌金木打造的那一个,将宝盖子打开。
她记得那豆青衫子,应该是在箱底。抻着身子,伸手探到箱底,抽出了衣衫的一个角。辨认出了那淡淡的豆青色,用力一抽,衣衫就全部从箱底拉了出来。
她刚刚得意自己干的漂亮,就听得叮叮当当几声响,一个长狭的锦盒,被抖落了出来。
锦盒里的物什自然落地,好在摔得不狠,物什没有受损。
宣城在里屋听见声响,立刻喊了一句:“摔了什么?”
“是公主的发簪。”
这金丝嵌宝如意云纹簪可是宣城的心头肉,豆青衫子被抛到一边,琥珀赶紧蹲下,迅速将它捡起。
轻轻拂去灰土,又仔细查看,好在并无破损。
“还不捡起来放好,你呀,毛手毛脚的。”
宣城脾气不好,动不动就使小性,也就是对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婢女,发不起火来。
琥珀轻叹了口气,将发簪安稳放进锦盒,藏进了箱子底,重新用衣衫掩好。
公主与驸马交恶如此,都是因为这一支发簪啊!
此番跟到丹阳,公主竟然还随身带着它,想来还是旧情难忘。至于,夫妻和好这样的话题,看来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