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贼人当真是看中了你家虎子,即便你有所警觉,恐怕也抵抗不过,孩子终究还是要被掳走,也许,就连你自己的性命都有危险。所以,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也不要再哭了,这样毫无用处。”
“依下官看来,这贼人恐怕是利用土坑让带着孩子的路人摔倒,趁其不备,将孩子掳走。贼人一得手,就掩住孩子的口鼻,孩子确实不会再发出什么声响。”
颜翊起身,在小屋里来回踱步,陆淹追着他的身影,将这案情依着自己的考虑,分析了一番。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据咱们现在知晓的情况看来,城中已经有两三户人家,丢了孩子。这贼人,究竟为何要掳走这些孩子,这也说不清楚。”
“另外,贼人他是如何选择受害人的,也都是未可知的。”
颜翊转过身来,对陆淹的分析,投来赞赏的目光。
婉柔坐在一角双腿合抱,小心翼翼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哪能想到,她原本以为一件普普通通的丢孩子的事项,竟有可能,与一桩连环大案牵上关系。
“嗨,要我说,你们是想的太复杂了些。”李方明大大咧咧的说道。“这有何难,如果我是那贼人,只想掳孩子,只要蹲守在附近,看看跌倒的行人,有没有带着小孩的,没有就放走,有的,就掳走,就这么简单。哪有什么精心选择,复杂的圈套。”
“你还别说,这次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那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颜翊撩袍入座,与他俩聚在一起。手里捏着一根鸟羽,这是刚才他在屋角的草垛里发现的。
李方明将鸟羽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陆淹亦凑近观看。
“这是鸱鸮,民间叫猫头鹰的,它脊背上的翎毛。”
只看了几眼,李方明就笃定的说道。
“鸱鸮翎毛,有什么证据?”
“这还不简单,”他反手将鸟羽的背面展示给众人,而后,宽厚的大手,在其上捋了一捋。
“只看这繁复的斑点纹路,柔软的质地,肯定是鸱鸮的翎毛没错。”
听他这么一说,颜翊恍然大悟,“陆淹,那日你说,这莫愁山上,被巫女道生笼络了许多鸱鸮护法,是不是那些猛禽下山为乱了?”
“这绝无可能,按照城里乡民的传说,山上的鸱鸮,都是被道生下了法术的,只负责守护山顶,不让外人进入,以免侵扰道生之子。这件事,距今已经有二十来年了,乡民们从来都只见山顶的浓雾,没有见过鸱鸮下山。”
这是陆淹宣之于口的实情,但他没有说出口的怀疑,也在提醒着他,如果,当真是那些恶鸱下山,虎子以及先前丢失的孩子,恐怕都没有了活路。
他担忧的看看虚弱的婉柔,这些孩子的父母,怎能接受这残忍的事实。
“这样啊,”颜翊心里不是十分信服,却也没有反驳,转而看向婉柔,平静说道:“婉柔娘子,你可曾听过巫女道生的故事?”
“这,民妇确实听过。”
看来,传言非虚,继续傻呆在这里,也不会再有什么线索。颜翊将案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现场看来,唯有这个大土坑,以及并不应在此地的鸱鸮翎毛,算是奇怪之处。
但是,这些都不能证明什么,也无法给人启迪。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到各位受害人的家里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