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不是白给他们的,事先说好,每日给一顿,但是食物有限,只够现在的人,如果在添人,就没有了。这样的话如果还有人来咱们村子的话,他们自然会挡在外面,这样咱们村就等于又多了一层保护
。”所以就算是真的有匪贼来,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她的想法是没错,初衷也是好的,可是老罗一下就否定了,“荼荼你是糊涂了,这人心哪里有不贪的,你就不怕他们吃饱了,在联合外面的人一起冲进来么?咱们只能许他们一顿,可是外面的人要是许他们
两顿呢?”
姜倒是老的辣,白荼不由得沉默下来,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
可是村外的树枝都被他们啃完了,这几日腹胀又死了不少人……那些稍微还有肉的,刚断气就叫其他人给分着吃了。
她手里有粮食,看着这些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死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叶正元先前是挺赞成白荼的话,然而一听老罗后面这样一说,也有些心惊起来。人都是自私贪生的,没有谁想去死,所以他也默默的闭上了嘴巴,自己不能拿家里人和全村人的性命开玩笑。
白荼这打算因老罗的话,也就不了了之。可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印证白荼这几天的不安,罗宴忽然冲进来,慌忙朝老罗叫了声爷,就朝白荼禀报道:“小姑,不好了,刚才有难民冲进来,抓了咱们村里的几个孩子,说是不交出粮食,就把孩子煮了。
”
灾荒之年,自有菜肉一说,而这菜肉,正是人。
村里不缺粮,小孩子们个个都养得白胖,外面的那些人光是整日隔着篱笆看他们在村里跑来跑去,也馋得厉害。
“咱家小宝呢?”还没等白荼询问都是谁家的孩子,又是谁当值,怎么叫难民冲进来抓了孩子?就听到白玉仙焦急的声音传进来。罗宴怕白玉仙担心,连忙道:“宝没在,都是村东头几家的。”一面又朝白荼道:“是小枕叔,可这事儿真不赖他,他们十来个人都受了伤,小姑您也知道那些人是不要命的,如今咱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救孩
子吧。”他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在烧火了,瞧着那阵势,是怕是粮食送晚了些,真要把孩子生生烤了吃。
“几家怎么说?”白荼一边问着,已经起身出门,打算立即先去村口稳住这些难免。
罗宴快步跟在她身后:“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可是这事儿急,外面那些难民才不会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罗老头扔下旱烟跟着小跑追过来,“那你这意思,是要妥协给粮食了?那可不行,咱们不能惯这脾气。”
“可是爷咱也不能不管孩子啊。”罗宴如今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老罗则不管他,直接越过他朝白荼追去:“荼荼啊,你是个明白人,想得比这些小子心里都远,你说怎么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像罗宴说的那样,用粮食换人,可是就怕这些人得了一次好果子吃,下一次会拼了命的用这个办法抢孩子,而且还会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所以粮食换人不行。但孩子却不能不救,咬
了咬牙:“救孩子要紧,非寻常时期,咱们也只能行非寻常之事。”她实在不是圣人,没有那样大的本事普度众生,如今能保下全村人的性命,就已经是最大的功德了。
“你的意思是?”老罗有些难以置信的指了指三孙子腰间的佩刀。
白荼颔首,“这会儿我也分不得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只要是威胁到村子的所有人都是坏人。”
“是这个理儿。”老罗赞成的应了一声,也不管后面追来的叶正元和白玉仙唤白荼停下的声音,只催促着孙子赶紧跟白荼去,千万别叫她受伤。
才出大门,站在门口往村口下方看去,白荼就瞧见了那黑压压一片人,新建的篱笆已经被他们推得东倒西歪的,罗三金正带着人在前面挡着。罗三金也算是半个跑江湖的了,手里又拿着刀,那些人可不敢将他当做铁小枕来对付。他看到出门的白荼,立即跳起来朝儿子骂起来:“你这个混小子,谁让你叫你爷和小姑出来,快带他们回去。”他只是
叫儿子回去知会一声,若是村东那几家来不及取粮食,先从叶家这里拿。谁曾想到,他竟然把人都给带出来了。白玉仙也赶出来了,一把拽住白荼要往门里拉,就给白荼挣脱,“姐,我没事,我到底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点人吓不着我,你先回去看住小宝,别叫他在往外头跑。”一面又朝叶正元劝道:“姐夫,你身体
不好,也快些跟我姐进去,这里有三哥他们,没事呢。”
说罢,不由分说把他们往里头一推,将门给关了,便快步往村口下来。
白荼的名声虽然这青帽县这十里八村是响亮的,可是如今这些人却不是青帽县的。
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四周村子里的人有亲戚的奔走亲戚,要么就是往浔阳,要么就是要饭去北上,倒没来围杏花村。所以他们见着白荼,只当是个寻常的小娃娃罢了。于是很生气,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不似旁人那么瘦骨嶙嶙,只见他站出来叫器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给我上火架子!”说着,扬起手臂一
声吆喝。
旋即一个震耳欲聋的哭声从难免人群里传出来,只见两人抬着一根木棍出来,棍子中间像是绑着动物一般,绑了一个孩子,瞧着那架势是要往火上烤。
孩子吓得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