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医生说他喜欢俏皮点的……”
钟可欣微微一怔,“那就做得俏皮点吧。”
“好,我一定不会让钟小姐失望的。”钟可情的双瞳中流露出狡黠的光芒。
她拿起桌子上的工具,下手狠辣地扯着钟可欣的头发。
钟可欣痛得嗷嗷直叫,“你轻点轻点!”
钟可情故作无奈道:“钟小姐,这是没办法的事,想要漂亮,总得有些付出的!”
“你总得轻点儿吧!”
“钟小姐,我们s设计的设计师,向来是下手越重作品越出彩。”钟可情的脸上挂着邪肆的笑意,“结婚这种事情,正常女人一生也就一次,当然要以最美的状态出场,您说呢?”
钟可欣听了,心想罢了,一生也就这么一次,她忍了。
“你说得不错。”
“那我继续咯?”钟可情挑眉。
“下手吧!”钟可欣认命似地点头。
化妆镜前方放着一排生了锈的发夹,钟可情巧手一转,在钟可欣头上扎起一个马尾,而后用那些脏兮兮的发夹将碎发固定住,还有些无法固定的碎发,她干脆直接一根根拽掉!
她毫不客气地扯掉了钟可欣接近三分之一的头发,约摸三分钟之后,钟可情笑对着镜子,撕开钟可欣脸上的眼膜道:“钟小姐,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是否合您心意?”
“这么快?”钟可欣边说边疑惑地睁开眼睛,先是看见了自己那乱糟糟的发型,而后又瞧见镜子中的人,她那张刚刚做过面膜的脸瞬间阴沉下去,双眸充血,恨不得将身后的人抽了筋、扒了皮!
“大表姐,别来无恙。”钟可情冲着镜子里面,咧嘴一笑,一双晶亮透彻的眸子在灯光的照射下,瞬间落满了星辰。
“季子墨,你!怎么会是你?!”钟可欣气得声音颤抖,伸手就要去扯头上的马尾。
“大表姐,别这么粗鲁……”钟可情站在她身后,轻而易举地扼住了她的手腕,抚着她的面颊,对着镜子道,“大表姐难道不觉得你这张脸特别眼熟么?”
钟可欣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吓得瞳孔放大到了极致,这样的妆扮分明就是钟可情!
她和钟可情是孪生姐妹,相貌本身就极为相似,但她们性格迥异。钟可情活泼,平日里总喜欢将满头长发高高扎起,走起路来活蹦乱跳地像个兔子;钟可欣温婉,喜欢长发披肩的女神妆扮,走路都是莲步轻移,因为有心脏病的关系,说话、做事都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看上去极为端庄。
此刻的钟可欣,头上俏生生地扎着一只马尾,又因为愤怒,双颊升起两抹红晕,这姿态像极了钟可情。
“呵……”钟可情缓缓笑出声来,指了指钟可欣的头发,“这才是陆医生喜欢的类型呀!俏皮可爱型的!大表姐,你不过是可情表姐的影子!”
钟可欣怒不可遏,不顾钟可情的阻止,狠狠扯下自己的辫子!
她的大力扯动下,隐藏在马尾周遭的那些生了锈的发夹插入了她的头皮。
“啊”得一声尖叫,钟可欣疼得眼泪四溢。
钟可情则做出一副十分无奈地表情:“唉……刚刚就让你别这么粗鲁了。”
大把大把地头发粘在发夹上,跟着被扯下来,钟可欣心疼地捧着自己的长发,愤恨的目光如同带了倒刺的利剑,寸寸扎入钟可情的心脏!
“季子墨,等婚礼结束,我不会放过你的!”钟可欣咬牙切齿地说,“我会认真修理你,直到你向我跪地求饶为止!”
钟可情诡秘一笑:“我等着!”
说罢,她一个俏皮地转身,消失在化妆间门口。
认真修理她?这场婚礼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天早上,陆屹楠并没有因为婚礼的事,而打乱自己的日常生活。
七点,他照常去医院值班,八点半的时候有一台心包切除手术,病人患有缩窄性心包炎,这种病症倒是常见,但这个病人心包腔内纤维板尚未完全形成,还有部分心包腔内积脓和积液,还没到非做手术不可的时候。
进手术台之前,陆屹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病人家属在走廊里等候着,忙上前道:“陆医生,听说您今天结婚,新娘已经在等着了。我父亲的病并不急,不如……明天再动手术?”
陆屹楠眉头一皱,“你当做手术是儿戏么?你父亲的心包炎虽说现在还不严重,但是这种病谁也料不准什么时候发作,不宜拖延。”
“那实在是太麻烦陆医生了,太感谢您了!”病人的家属感激不已。
一侧的小护士则忍不住低声嘀咕着什么。
“要说那个病人的症状真的不严重,犯不着现在做手术!”
“你说陆医生这么在医院耗着,该不会是不想出席婚礼了吧?”
“这全市二十多家媒体都到齐了,又是tv直播,又是露天庆祝的,到最后若是新郎缺席,那新娘子的脸可往哪儿丢?”
“你替新娘子担什么心?在我看来只有已故的钟医生才配得上陆医生,今天这场婚礼呀,陆医生还是不去的好!”
“……”
她们喋喋不休地争论着,陆屹楠突然走到她们跟前,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手术刀,冷声道:“这里是手术间,你们要是想聊天可以出去聊!”
那两个小护士在一楼跑腿跑了半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跟了陆医生,今天可是第一次进手术间,要是出去了,怕是再也没机会留在心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