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求饶声落在旁人耳中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沈让笑了笑,故意道:“子姗小姐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季子姗难以置信地瞪着沈让,想不到几个小时之前跟她一起喝茶谈笑的人,转眼间就变了另一副嘴脸。她又恨又气,但又无可奈何。
“心疼?!”季老太太闻言,眼眸陡然瞪了老大,“她居然敢心疼!”
“没……没有……奶奶,我没有。”季子姗连连摆手,面对全家人的质疑,她只能缓缓抬起头,对上季正刚的视线,叹道:“爸,你浇吧——”
这种恳求别人给自己一刀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尝到,这就好比自己在自己的心口上扎刀,痛苦而残忍。
季正刚虽然于心不忍,但靠近了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纠缠在一起,愤怒就从骨子里涌上来,热血冲闹,他一扬手,一整盆冰水便洒在了季子陵和季子姗的身上。
先前被打晕过去的季子陵被这么一折腾,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冷得瑟瑟发抖,直往季子姗的怀里钻,想要萃取一点点温暖。
“大哥,你不要这样……”
季子姗拼命挣扎,但糊涂之中的季子陵哪里辨得清她的相貌,只当是寻常的暖床女子,一边死死摁着她,一边斥道:“不许动,爷冷着呢,给爷暖暖身子!”
“大哥!”季子姗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季正刚闻言,面色忽变,扔掉手中的空脸盆,上前便甩了季子陵一个耳光。
啪得一声,把季子陵都给打懵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季老太太气得差点儿昏死过去,不管不顾,直接拾起了洗手间里的拖把,朝着季子陵和季子姗的脑袋,狠狠砸过去。
季子陵被打了三四下,这才回过神来,浑身一震,拼命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众人。一时之间,他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叫得小姐,出来玩小姐,被家里人逮了个正着,确实是够丢人的。可这种事情也不是初犯的,奶奶和爸爸至于这么动怒么?
季子陵隐约觉得他身后有人在喊他“大哥”,他微微侧过身子,对上季子姗的视线,整个人便如遭电击,吓得想要装死以逃过一劫!
他为什么会在季子姗的床上!他跟这个曾经很熟的“妹妹”已经很久很久未曾联系,就算是这次见面,得知她和她母亲的境遇,他也刻意疏离了她,可是为什么最后居然会变成这样!
他记得最初是钟可欣约他去06号房间见面的,但到了那里,他碰到的竟然是相看两相厌的季子墨,再后来……
来不及回忆更多,他跌跌绊绊地从床榻上爬下来,用被子遮着下身,跪倒在季正刚和季老太太面前,涨红着脸急切道:“奶奶,爸,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和子姗妹妹……”
“眼见为实。”沈让忽然开口,“大少爷和子姗小姐虽然名为兄妹,但实则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在一起。
“不行!想都不要想!”沈让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季老太太一口打断,“要么断绝父子关系和父女关系,否则你们两个想都不要想!”
季子陵恨得咬牙,他想说的是“我和子姗妹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可身边那个穿着西装,面容冷峻的男人似乎故意找茬儿,曲解他话中含义。此时此景,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钟可欣和殷氏眼见着这一幕幕好戏,心里头越来越不安……她们知道一定是季子墨那个小贱人从中作梗,却不知道她此举意欲何为。季子陵不过是轻薄了季子墨两句,而季子姗最近也只是排挤了季子墨一番,就已经受到这样的惩罚,那作为幕后主使的自己呢,是不是还有更可怕的事情正等着她?
“外婆,或许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钟可欣试图为季子陵和季子姗辩解,因为只有先帮她们洗清了关系,她自己才至于堕入陷阱。
“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是不是那么回事,我们自有眼睛看!”季老太太因为季子墨滑胎的事,对钟可欣有些看不惯,冷冷说道,“可欣,我看你脸色不好,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这是我们季家的家务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
“好的,都听外婆的。”能够早点回去休息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今晚算是暂时安全了。
“不行!她不可以走——”
恰当此时,门外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
张小蝶扶着面色惨白的钟可情,一步一颤地出现在一群人面前。钟可情面容憔悴,脸上尽是痛苦之色,目光死死盯着钟可欣不放,斥道:“她若是走了,谁为我腹中胎儿偿命!”
“小墨……”钟妈妈微张着嘴,怔怔地看着钟可情。
殷氏连忙拦在钟可欣面前,瞪着钟可情道:“子墨小姐,凡事可要讲道理,这些天,我家小姐将你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你滑胎许是你体质问题,可不能赖在我家小姐头上!”
“体质问题,呵……”钟可情冷笑一声,“得是什么样的体质,才能吃下米非司酮还保住胎儿?”
“什么米非司酮?你在说些什么?”殷氏听得云里雾里。
钟可欣也不是学医的,对这些药是一窍不通,和殷氏二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大表姐亲自买的药,怎么不记得了么?”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