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摁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钟可情的眉头不觉皱起,她对这种始料不及的肢体接触反感到了极点。

“把脉。”谢舜名微微扬了扬眼眸,声音轻佻道,“怎么?你忘了我最初学的可是中医。”

中医?

钟可情的深思渐渐飘远。十年前,他抛下她,一个人悄悄跑去了美国。她虽然发狠不去关心他,发狠再也不跟他说话,可是冥冥之中还是想要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钟妈妈和钟爸爸偶尔回提到他的近况,她总是竖起耳朵去听。

听说他大学的时候学的确实是中医,研究生期间也是中医心血管方向,进外科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钟可情隐约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了,大约是对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也会有期盼,也会有情不自禁吧?

她用力挣扎了一番,试图从谢舜名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来。

谢舜名看钟可情的反应,心里自嘲不已。

他真是嘴贱,跟她提什么中医,非要自己找虐。

他上大学的时候,她才几岁?根本就不可能注意过他的存在,又怎么会知道他最初学的是中医呢。

谢舜名又伸出一只手来,将钟可情不安分扭动着的身子,死死摁住。他小心翼翼摸着她的脉象,目光温软,看上去认真到了极致。

有那么一瞬间,钟可情也为之失神。

随即,她奋力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就像小尼姑做早课一样,嘴巴喃喃不停:他不是谢舜名,他不是谢舜名,不是谢舜名……

谢舜名忽的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你在嘀咕些什么?”

钟可情微微一怔,双颊瞬间挂上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没……没什么。”

钟可情暗暗地责备上帝:女娲造人的时候都是一个个捏的,你为什么要偷懒?随手复制了这么一个大难题丢给我……

“你身体很虚。”谢舜名将张小蝶带来的中药包丢到她面前,“这些药开得太重了,你现在根本就虚不受补。一直以为陆屹楠医术高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钟可情怔怔看着他,暗暗嘲笑。陆屹楠不行,你这个假医生就很行?

谢舜名总觉得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他随手掏出一支钢笔来,在她的病历下写了三行字。

钟可情眉头蹙成了一团,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怪怪的。他今天一直在装,装成很厉害的医生,非但帮她把脉,这会儿居然还开了一副中药出来。

钟可情接触的中医知识不多,但隐约觉得这方子没有太大的问题。

若这方子真没有问题,那眼前这个人可就有问题了。

“怎么?想看看么?”谢舜名见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病历,便将手里的白色小本子递了过去。

钟可情怔怔接过来,目光落在了他的字迹上。

谢舜名的字迹刚劲有力,写得是隽秀的小楷,每一笔每一划都完美到无可挑剔,正如他的长相一般。

不像……

钟可情恍惚地摇了摇头。

眼前的人虽然有着和谢舜名一模一样的相貌,可病历上的字迹明显和谢舜名的不一样。

她跟在谢舜名身边那么久,一直帮他整理资料,他的字迹早已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到底不是同一个人啊。

钟可情眼里的失落再难掩饰,完完全全表露在了脸上。

谢舜名见她这副表情,心中更是难受到了极致,原来他的字都令她倒胃口了。

谢舜名的右手在那场车祸中受了严重的伤,伤了神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执笔写字。幸而,美国的医疗水平一直走在医学界的前沿,由克利夫兰诊所里相交甚好的老教授私下为他执刀,终于替他接上了神经。

现下,他的右手虽然反应不错从前那般灵敏,但总算是救回来了。等过段时间拆线后,再调养一番,这只手臂就完完整整地救回来了。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他最该担心的本是将来能不能再拿手术刀,可眼下他只恨自己的字迹变了,变得连那丫头都厌恶了。

“这药方真能吃?”钟可情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抛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地问题。

谢舜名背脊微微一震,随即面上挂着苦笑,“你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谢舜名这个人呢?”

钟可情没听懂他的话,又好像是听懂了。

若她对他说,她信任的只有谢舜名,他是不是会很沮丧?毕竟代替一个人活着,是很辛苦很辛苦的一件事。

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回答。

谢舜名一直期盼得到一个答案,谁知就被她一句话云淡风轻地带过。

“你若真确定这药方有效,就丢给小蝶去抓药吧。反正我身体硬朗得很,一般的毒药,根本毒不死我。”

谢舜名差点儿没被她这句话呛死,面上的尴尬已经很难掩饰。

他想,她可能真的不需要他了。

他猝然起身,将床边的手提包重新提起来,冷着声音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虽这么说了,可他的步子却僵在原地,仿佛在等她向他道别似的。

钟可情只是淡然望了他一眼,而后点点头道:“走好。”

居然没有挽留。

谢舜名只得苦笑着走出了病房。

守在门口的张小蝶见他从病房里走出来,赶忙冲了过去问道:“谢医生,怎么这么快就走?怎么不多陪一陪子


状态提示:第117章 重组心外科--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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