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又不说话,杜月芳看着她就着急。
“安好啊,妈说的你要听进去啊。你甜姐就是骂你也是为你好。想想她以前为咱们做的事情。你也不能记恨她,听见没有?”
在杜月芳心里,许甜如同她们的再生父母。
如果没有许甜,她们母女现在还在安家村种地,还在被安霞一家欺负。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们自食其力,工作也都挺好,见了市面,过上了一种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就前几天,她还跟安好商量着,等手里的钱攒够了,她们也在这城里买房子安家。以后就是这城里人。
这样的生活,没有许甜,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她怕安好年轻气盛,心里盛不住气,就小心劝着。
安好心里很烦,越听这话越烦。
“妈。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还不行吗?”
她语气里明显的烦躁。
杜月芳又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些不高兴了。
“你这孩子,妈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听不进去。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跟你甜姐呛呛,妈也不会饶了你的。”
“够了,妈。”
安好压不住火,气道,说完就站了起来,将杜月芳往外推。
“你不是还要上班吗?你赶紧走吧,吃到要扣工钱的。”
她手上一点没省劲,把杜月芳推的直踉跄,推出了房门,见杜月芳脸色不好也没说什么,直接退回来,一把关上了门。
“哎,你这孩子,你现在跟你妈你都这样了……”
杜月芳没想到安好是这个态度,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那门已经关死了。
她气的拍了拍门,拍不开,这才气咻咻的收回了手。
屋内。
安好一屁股坐到床上,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很闷,她半天都没有缓过气来,朝窗户看了看,她又站了起来,去把窗户彻底打开了,窗帘都拉到最边上。
今天的是阴天,外面还有风,凉飕飕的。
可是,她站在窗口边上吹着这凉风还是觉得闷热的喘不过气来。
又站了一会,她转身回到床边,蹲下来,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
打开袋子,她把已经收起的电扇给拖了出来。
这是台二手落地扇。去年夏天买的。当时为了省钱,特地去的旧货市场,买了便宜的。
这个天早就用不上了,所以她已经收起来了。
她把这电扇掏出来,也没有顾忌这电扇上存的那一点点浮灰,直接将它在床边立好,然后将插头插进了插座里。
扇叶呼呼的转了起来,凉风阵阵吹起。
她坐在床边,脸正对着风扇。
一阵凉意,瞬间侵入了她的毛孔,她打了个寒噤,目光直直的盯着这转动的扇叶,并没有站起来关掉。
就这样吹了好几分钟,她又抬手脱了衣服。
外套,衬衫,长裤,衬裤,最后只剩下最后一层内衣。
她将这些全扔在了一边,然后躺在了床上。
冷风毫无遮挡的肆虐着她的肌肤,那细腻的肌肤上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很冷,被子就在床上,伸手就能够到,她却没有碰。
她就这样笔直的躺着,像一尾放弃挣扎的鱼。
最后,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冷,冷的刺骨,冷的除了这种感觉之外,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感觉。
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窖里,四面八方都是刺骨的寒意。
将她紧紧包裹。
可她依旧没有动。眼睛都没睁开。她安静的如布娃娃一般。
杜月芳最终还是去上班了,屋子里一片静谧。耳旁只有风扇呼呼的运转声。
听这声音不知道听了多久,她的意识开始涣散,但是迷迷糊糊的,她也没有睡着。
这么冷的情况下,再困都睡不着。
窗外的阳光一点点的变暗,最后收尽,暮色笼罩了大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中午到现在好几个小时了,电扇依旧转着。
她还保持着刚躺下来时那笔直的姿势。
不是不怕冷,而是现在浑身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就像被冻成了坚硬的冰块,一点也不柔软,不能动了。
当然,她也没有尝试去动一下,她只是在那躺着,任由身体便僵,任由脸色变白,任由唇色发紫。
杜月芳今天是夜班。从下午到晚上12点。她到家要12点半以后。
这电扇就这么转着。转到了12点20的时候,床上的人才有了动静。
一动起来,她就发现伸伸胳膊蹬蹬腿这样的小事现在在她来说也不简单了。
整个身子一点知觉都没有,她的大脑从发出起床的指令到真的坐起来,差不多花了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后,她才僵木的挪下床。双脚着地刚着力的时候,她差点没站住腿脚一软,就蹲地上了。
又是好半天,她才扶着床沿艰难的站起来。
关电扇,拽下插座,然后将这个横倒,连同那塑料袋一起又推进了床下,然后走到房门那拽开了门栓。
刚开始不想杜月芳烦她,她是从里面把门锁死了的。
似是约定好了一般,她刚转身,门外就有了响动。
杜月芳回来了。
她慌忙走回床边关了灯,躺好,拽开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几分钟后,房间门被打开。
杜月芳进来的动作很轻,不仔细听都听不见脚步声。
她闭上眼睛,手在被子下紧紧的抓着被子。
杜月芳没有开灯,只借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