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传递,似一股细微的电流蹿上来,顾长卿的手臂微微一麻。
像被烙铁突然碰了一下,他下意识的要抽回手,但是那只手抓的更紧了。
她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看的人心慌。
“我们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
顾长卿终于反应过来了,冷着脸严肃的对许甜。
许甜把他这冷肃表情下的微微尴尬都看在了眼里,根本没当真,故意攥紧了他的手说:
“我什么问题?我的问题是我小人之心了?那你连名字都不肯叫我,我能多信任你?”
“……”
理,又被她扯过去了。
“算了,我说不过你。”
他认输了。许甜依旧不松手,还往他面前走了一步,扬着脸看着他:“那你还生气吗?”
“……不敢!”
顾长卿又往外抽了抽手,没用多大的力,仿佛只是试探。语气又带着几分赌气。
许甜好笑,见他那副难为情的样子,终于松开了手。
前面,顾磊已经不耐烦了,远远的站着,在那舞着两条小胳膊喊他爸。
“走吧。”
顾长卿不再说什么,刚从苏媛那出来时的恼怒已经不见了,转身就朝顾磊走去。
他步子迈的大走的快,许甜小跑着跟了上去,想了想,又侧脸看着顾长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别生气了。磊磊好不容易来一回,多点笑脸。嗯?”
她伸出双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个笑脸,顾长卿本来已经被她刚刚那一通‘胡搅蛮缠’弄得没脾气了,此时又见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心里也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好笑,只觉得她现在像个小女孩一样,活泼,明亮。叫人没办法跟她认真,更没办法生气。
“你多大了?还跟磊磊一样闹?”
轻嗔了一句,他就把脸转向前方了。
许甜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也放心了。
军区逗留了一天,下午的时候许甜才将顾磊送回家。因为怕早上时间太赶,她晚上还是又回了这边。
回到村里,天已经快黑了。她住的这村子叫安家村,她住的这户是只有母女两人的一家。这家的男主人早年去世了,留下女主人杜月芳和一个女儿安好。就两人,家里的房子也住不了,那天许甜来这里找房子的时候,刚好碰上女主人杜月芳,杜月芳就把自家的一间腾出来了。
这家母女两人都是老实巴交的脾气性格,平时都在家的时候也很安静。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还没到安家门口,就听有人嚷嚷,还有几个人在外探头探脑。
从这几个脑袋里挤进去,许甜看见一个女孩指着安好在骂。
“你说不是你,这怎么解释?你还要不要脸?我好心邀你去我家里玩,你就偷我东西,没见过好东西是怎么了?一个发卡你也拿,眼皮子浅的。”
骂人的女孩叫安霞,是安好的堂姐。两家住的挺近。许甜只知道这些,住过来的这几天,她也没见安好跟安霞有什么来往,怎么今天吵这么凶?
也不是吵,应该说是安好单方面的挨骂。杜月芳是寡妇,安好几岁的时候她爸就死了。
她爸死后,杜月芳在村里的日子就很难熬,本来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生活就艰难,安好的奶奶,还责怪杜月芳克死了她儿子,成天打打骂骂的不说,还到处散播杜月芳是灾星,是不详之人,惹的村民们见了她都躲远远的,生怕沾染了这不详之气。
就这样过了十多年,老太太是死了,杜月芳这不详的名声却已经在村民心里根深蒂固了,人家平时都不爱搭理她们母女。
所以时间长了,这两人性子都变得畏畏缩缩的,刚好这安霞仗着家境在村里比较好,平时就眼睛长在头顶上,谁也不放在眼里,旁人惹了她都讨不了好,更别说包子个性的安好了。
安好这个女孩,跟许甜差不多大,平时虽然毕竟闷,但是几天相处许甜觉得她不是个会偷鸡摸狗的人。
“我没有,我真没有……”
许甜走进去,刚这么想着,就听安好眼泪汪汪的否认。
“你还不承认?这不是在你口袋里搜出来的?你还不承认?”
安霞的嗓门一声比一声高,手里攥着个亮晶晶的发卡,凶巴巴的对着安好。
那发卡,就是个塑料发卡。蝴蝶结形状,两边镶了水钻,就这昏黄的灯光里也闪的亮晶晶的很是好看。
这东西,在城里来说样子也已经算好的了,在村里更是。
安好看看了看那发卡,眼泪落的更凶了,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求助的看向身旁的杜月芳。
“霞啊,你别生气。你妹妹她不是那种人。这肯定是她去你家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碰掉,刚好掉口袋里的。你看你妹妹平时就不爱打扮,要这个干啥?”
杜月芳小心翼翼的解释,安霞根本没把这个婶婶放在眼里,冷哼一声:
“婶,你这话好笑不好笑?我怎么从来没碰到过碰了什么就直接掉我口袋的?自己三只手,还能扯出这么混账的话来。”
她把混账这个词用在自己长辈身上,就跟一巴掌直接扫在杜月芳脸上一样。
杜月芳粗糙蜡黄的脸一下子白了,盯着安霞没说话,安好虽然性格懦弱但是很孝顺,一听这话,也火了。
“你骂我可以,怎么能骂我妈?我妈是你婶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呵……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是事实。你妈是我婶子不错,你妈要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