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完也蹲了下来,一伸手就把那个盆都端到了自己跟前。
“老板,拿袋子来,我都要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存在似的。
许甜扭头看向旁边。
“庄嫂子。这是我先要的。”
“我知道。但是我是为你好啊。你不能吃这个。”
庄梅抱着盆,看都没看她。
那老板见这两人都在挣这仅剩下的大闸蟹,为难了,站那没动。
许甜听着她这话中有话,眼底微微一凉。
“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
庄梅冷笑了一声:“我是真的为你好啊。这东西凉性的,你这身子不是才刚做过小月子吗?吃这个真不好。”
她竟然知道了她流产的事情。
这事其实许甜早有心理准备。那天太急,顾长卿没多想就直接带她去的军区医院。
那边跟军区都是一体的,他们在那边住院就住了一个礼拜,什么事还能瞒得住?
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刚刚失去孩子没多久的妈妈,这样的话太扎心了。
许甜没说话,庄梅看着她这明显僵白的脸色,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我说话可能不中听。但我真是为你好。流产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小心着点,搞这一辈子就别想再生了。那你说,一个女人家的,不能生孩子,那还算什么女人?那不跟残废一样吗?”
她自己是生育过的,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得意和幸灾乐祸都写在脸上。
许甜冷冷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突然伸了手夺过了被她占在身前的那只装螃蟹的盆递给了老板。
“老板,我先来的,帮我装起来。这是做生意的规矩,你还懂得吧?”
这老板本赖也不想卖给那个后来的庄梅,一听规矩两个字,更加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那盆。
“行,我给你装。最后几只了,我算你便宜点。”
“谢谢。”
许甜道了谢,又看向正怒目瞪着她的庄梅。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不过,很抱歉,我好的很,虽然是发生了点意外,不过医生说我身体完全没影响,挺好的。恐怕是让你失望了。”
眼前这人,是巴不得她以后不孕不育才好吧。
许甜克制了愤怒,微笑的对着庄梅。
她一恢复笑容,庄梅的笑就有些僵硬了,站起来才道。
“我失望什么?你生不生关我什么事,失望的是你家男人。哦对了,也许他也不失望,他不是还有个孩子吗?”
这是庄梅最近才听说的,现在刚想起来,她好像又找到了攻击许甜的利器一样,那兴奋劲又回到了她脸上。
许甜也站了起来,这时候老板已经将螃蟹装好了。
她接过了袋子,给了钱,才转向庄梅。
“我还以为你只是关心我,没想到你连我们家长卿也一起关心。我就好奇了,你这舌头还这么长,你家郑团知道吗?
呵,看来郑团上次那巴掌威力不够还没把你打好,不如我再去跟他聊聊?”
许甜挑着眉讥诮的看着庄梅。
对许甜来说,眼下最痛的就是孩子没有了的事实。
而对于庄梅来说。被自己男人打,还不止打过一回,这就是最扎她的心的事。
果然,被这么一刺,庄梅的脸就涨红了,她咬牙切齿的瞪着许甜,许甜却懒得再跟她吵。
故意将那装螃蟹的袋子一扬,她笑了笑就走了。
在菜市跟庄梅互讽了几句,她虽然也没吃什么亏,但是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却被庄梅的话破坏了。
回到家。本以为顾长卿已经回来了,进门却发现他还没到家。
洗菜做饭,最后将刚买的螃蟹也蒸了。
刚弄好,电话响了。是顾长卿打来的,说他临时有事,不能回来吃饭了。
有些失望,她更加没了胃口,饭菜都弄好了后,她干脆直接关了火,盛起来都放进了菜橱里,没吃。
顾长卿是晚上快十一点才进的家门。
这个点,平时许甜就睡了了。今天也睡着了。
不过是靠在床头睡了,日记本掉在床上,笔也落在了床上,鼻尖在被子上印上了一小块墨点。
他轻悄悄的走过去,没有惊动她。
随手拿起掉在床上的日记本看了看,他的眉心就皱了起来。
最新的一页几乎没写什么,就一个日期,天气。
下面只有一行字:两个多月了,想起来还是很难受。
就这么一句,写了又划掉了。
这个时间点,她想起了什么一看就知道。
这丫头,也就是表面坚强而已。
顾长卿有些心疼,看了看歪着头睡着的许甜,把日记本和笔都收了,放在床头,然后又伸手抱了一下她。
他想让她平躺下,这一抱却把她抱醒了。
“你回来了?”
许甜睡意朦胧的看着顾长卿,顾长卿把她放下来,往上提了提被子。
“嗯。下班的时候临时接到个通知上级军区的明天有人下来视察,有些工作要准备一下。”
他解释。许甜‘哦’了一声,随后又想起来问道。
“那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热一点。”
她作势要起来,却被顾长卿按下了。
“我吃过了。你睡吧。”
听他说吃过了,许甜才没起来。
“那好,晚上不用忙了吧?那早点歇着。”
许甜交代,顾长卿点点头,站起来准备走了,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