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雒阳和临淄、曲阜的绣衣卫各使者,加紧调查……”刘彻说道:“朕要在半月后知道具体参与者与主使者的名字!”
“诺!”周左车恭身而拜。
至于这半个月嘛……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榻了!
刘彻知道,只要他一天没有表露自己的意思,那些蠢蠢欲动的渣渣们就一天不会放弃那个念头。
封禅啊!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美事。
谁不喜欢?
皇帝东巡,到处撒钱,谁又不爱呢?
……………………………………
康凯是一个太学的学生。
看名字就知道了,他并非什么士大夫出身的人。
他们老康家三代庶民,传到康凯他老爹那一代,发达了。
靠着祖传的‘洒削’技术,老康家年入百万。
这发财立品,致富立德。
康凯他老爹发达后,就充满了不安全感。
总觉得,那些当官的家伙,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为了防止老康家的万贯家财落到别人手里,康凯他老爹在去年一咬牙,花了大半积蓄,在茂陵邑买下了一套乙宅,然后将康凯送进了太学之中。
因为康家有钱,所以,博士们也不歧视这‘洒削’匠人之子,满是都是铜臭味的商贾之后。
而是纷纷表示:年轻人有前途,跟着我一起学儒(法、黄老)吧。
谷梁派的某个巨头下手最快,将康凯收入门墙。
“当今天子受命于天,治世甚隆,当禅泰山而封梁父,以酬神明,章王道……”
“奈何有奸佞坏事……”
此刻,康凯脑子里,满是自己老师酒后之言。
这让他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老师说有奸佞!!!!
奸佞在那里呢?
康凯瞪大了眼睛,查遍了长安九卿。
终于,被他发现了一个可疑‘奸佞’。
少府令刘舍!
此人,与墨家勾勾搭搭,不听圣人言也就算了,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建起了‘百工苑’。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另外,刘舍的祖上也不是什么好鸟。
身为项氏子弟,却与刘氏勾勾搭搭。
从根子里坏掉了!
此刻,康凯是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工匠之子,他老爹干的洒削之业(其实就是给武器淬火),在他的老师们眼里从来充满了蔑视。
这既有酒精的影响,也有被洗脑的缘故。
当然,更多的却是年轻。
他今年才十六岁,正是中二期,中二少年一上头,才不管什么原因呢。
认准了的事情,死也不肯撒手。
“我听说,刘舍这贼子,每日从宫中归家,都要经过此地……”康凯饮下一杯酒,装着自己的胆子,死死的看着不远处的道路。
不久后,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一辆马车从未央宫方向缓缓驶来。
桃候家族的标志,在马车的车辕之上极为显眼,让康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好贼子!”康凯丢下两个酒钱,大步走出酒肆,然后,满脸正义的冲向了那辆马车……
结果,当然是……
被刘舍的马夫镇压了……
那马夫在康凯冲过来的瞬间,就知道了危险。
能够给九卿赶车的马夫,能简单吗?
这些人无一不是列侯家族从小培养的勇士,贴身保护主人安全的强人。
他飞跃下马,一个过肩摔,就将嘴里喊着‘诛奸佞’的康凯给压在了地上。
“年轻人,你可知道,无故冲撞九卿马车,该当何罪?”那马夫将康凯压在地上,问道。
“诛奸佞,正视听,此吾辈之理念!”康凯大声喊道。
顿时就吸引了无数围观群众。
有人行刺九卿啊!
多么稀罕的事情!
刺客居然是太学学生?
大新闻啊!
八卦党们纷纷聚拢。
不过片刻,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就让坐在马车里的刘舍很尴尬了。
奸佞?
我吗?
我干啥事了?
刘舍自问,最近一两年他还是干的很不错的。
虽然没有具体去主导过某事,但少府上上下下,他都安排的非常好。
更重要的是,他充分理解了君父的所思所想,大力投资了天子喜欢的一些事业。
丢掉不要脸皮,不要节操,连赛马场都开了。
刘舍真心以为,自己真真是忠臣啊!
最忠的那个。
什么韩颓当、许九、陈嘉、樊市人,连给他提鞋的资格也没有。
怎么可能是奸佞呢?
但现在的情况却很尴尬。
刘舍微微掀起车帘,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再看着那个被自己的马夫镇压了的少年郎。
看他装扮,还是太学学生呢!
刘舍挠了挠头。
没有办法,他只好提起绶带,走下马车。
“年轻人,你说吾是奸佞?”刘舍在自己的护卫簇拥下走到康凯身边,示意自己的马夫松开对方,然后问道。
“阁下就是桃候刘舍?”康凯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这个挺着大肚子,一副邻家大叔模样的汉家贵族,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老师不是说,此人面生恶像,为虎作伥,祸乱家国吗?
看他样子,似乎不像坏人啊?
“本候正是……”刘舍点头,拱手道:“本候自问,从小忠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