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
这离合武学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
高到几乎让人绝望!
从目前离合武学开出来的条件来看,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都将被淘汰!
首先是身高要达到八尺,仅此一条就刷掉无数人。
其次,你得天赋异禀,弓马骑娴熟。
最后,你还得通过笔试、武试、面试三关,最终得到周亚夫、郦寄和韩颓当三人中的两人点头。
最可怕的是名额有限,最多只有一百人。
这些天来,整个长安城,都为了这一百个名额打破了脑袋。
数不清的功勋名臣,纷纷各展神通,使劲八般武艺,甚至求到了未央宫和长乐宫里去了,只为了将自己的一个儿子,送进这所注定将成为大将摇篮的离合武学之中。
坊间,甚至有大贾直接开出了两千金的悬红,只求自己的儿子能够跻身于离合武学之中。
因为……
人人皆知,周亚夫等人已经老了。
他们还能带几年学生弟子?
是以,得抢在这几位宿老老迈之前,赶紧拜入门下,随侍左右。
纵然未来不能成才,但有着师兄弟们的提携,也能混的不错。
就在此时,远方的街道上,忽然传来阵阵整齐的脚步声。
一个虎贲卫的将官,骑着一匹神俊无比的战马,来到离合武学的门口,翻身下马,对着周亚夫等人拜道:“末将虎贲卫校尉黄曲敬拜长平侯、曲周候、弓高候及诸公:天子法驾卤薄将至,请诸公做好迎驾准备……”
“陛下来了……”周亚夫等人闻之,连忙道:“立刻肃清街道,整饬院门,洒水以待,恭迎圣驾!”
其他人则都是暗暗心惊。
当今天子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大排场的主,他即位以来,历次出巡,除了去雍县祭拜五帝神主与泰一,郊祭地袛之外,几乎很少动用他的法驾。
他更喜欢轻车简从,这与他的父祖相比,截然不同。
而如今,天子特意动用,往常几乎不用的法驾卤薄来此,当然是为了给周亚夫以及他的学苑涨声势的。
这样的厚待与厚遇,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但偏偏,没有人能说什么。
周亚夫的功勋,确是无人能及。
传言,太史令衙门已经在准备为长平侯单列为一卷,列入世家之卷。
这可是无上光荣啊!
世家,这是王级的殊荣!
太史令衙门现在整理编辑的世家史料,仅有《陈涉世家》《瓒候萧何世家》《平阳侯世家》以及《齐悼惠王世家》。
当然,由于现在周亚夫还活蹦乱跳,所以此事仅仅是传言。
要待其身死盖棺定论之日,方能证实。
但无论如何,周亚夫的地位,确实已经达到了人臣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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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气势恢宏的汉天子法驾卤薄,驾临长平街。
周亚夫率群臣,出迎至街口。
“臣恭问陛下圣安……”周亚夫微微欠身相迎,而他身后,群臣俯首,百官顿首。
即便致仕,哪怕不再拥有权柄。
周亚夫依然是周亚夫。
依然是这个国家的重要宰执大臣。
依然是群臣避道,礼绝百僚的重臣。
这从他致仕后的待遇就能看出来: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帝国第二个大满贯得主。
未来配享太庙,甚至是陪葬阳陵之侧,立雕塑,与萧何曹参、陈平周勃同列一席,也不是不可能!
“朕躬安……”刘彻提着绶带,缓步走下撵车,立刻有尚书郎跟上。
此番来此,刘彻没有带任何的宦官宫女,全部带的是文官武将和大臣。
这是为了尊重周亚夫和这座新成立的武学。
“众卿平身吧……”刘彻挥挥手道,然后看向周亚夫,道:“朕闻长平侯欲兴武学,广教化而养英才,朕甚嘉许之……”
“所以,特地写了一副题词,以作长平侯武学之贺……”
说着,就有四位羽林卫将官抬着盖着帛布的牌匾,来到周亚夫面前,刘彻轻轻揭开牌匾,对周亚夫道:“希望武学之子,能够牢记朕与卿对他们的期许……”
牌匾揭开,露出四个龙飞蛇舞的隶书:薪火相传。
周亚夫看了,连忙与韩颓当等人拜道:“陛下期许,臣等必牢记于心,夙兴夜寐,以齐陛下之望……”
刘彻却是笑了笑,凑近周亚夫的耳畔,低声道:“长平侯,朕想跟卿要三个武苑的名额……”
“嗯……”周亚夫只是略微迟疑了片刻,就点头拜道:“诺,臣谨奉命……”
刘彻拉住周亚夫的手,笑道:“朕是替病已求的……”
周亚夫闻言愣住了。
皇长子刘病已,自降生以来,在群臣视线之中出现的次数不过十余次。
皆是正旦朝或者大朝议以及庆典之上。
但,正因为如此,坊间才会对这位神秘的皇长子好奇不已。
传说皇长子在上林苑学苑就读,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绞尽脑汁,用尽力气,想要将自己的子嗣塞过去,以期能混到未来的储君身边,做一个从龙之臣。
可惜,所有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哪怕混进了学苑,你也不知道,皇长子究竟是哪一个。
采取封闭式的军事管理的学苑,也杜绝了外人的窥伺。
在世人眼中,大家只知道,皇长子果有人主之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