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没有别的特长,就是爱护短,爱记仇,睚眦必报而已。
刘彻说着带着司马相如走了进去,而他的随从侍卫,则立刻站到了门口两侧,就像一座座雕像一般。
走进这个小小宅院,刘彻打量了一下,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次改造长安的工程,在民居方面,刘彻从赫鲁晓夫哪里偷师来一个制度。
几乎所有民居,全部都是模块化生产,标准化制造的产物。
毕竟,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有的房子住就不错了,并不会去挑三拣四,也不会追求什么个性啊艺术啊。
是以,整个长安的大部分民居,如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所有的墙砖,都是少府在长安城外烧制的,所有的梁木,全部是从秦岭山上砍伐的树木。
就连石灰、瓦片,都基本上是一个大工坊所出的。
这样一来,成本大大节约,而且建设速度大大加快。
一个新闾里,从拆除到重建,半个月搞定。
而这种新民居,因为结构简单、坚固、实用,广受长安平民的喜欢,被人称为‘刘氏宅’。
这种‘刘氏宅’,基本都是一样的。
三室一厅,在居室后面带个简单的厕所,每一个房间的大小都是差不多的,刚刚好可以摆下一张炕和一个用于收藏衣物的柜子。
院子也很小,连种菜都不得,最多只能种点花花草草。
其成本也很低,假如不算土地的价值的话,这样一个宅子,撑死了也就七千多钱的成本(规模化建造带来的成本降低格外多)。
换句话说,其实,这一次改造长安闾里,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刘彻是赚了的。
只不过,不像长安九市那样,吃的满嘴流油,且这些投资在事实上需要十年才能慢慢回收。
不过,这是公共基础投资,别说有的赚,就是亏本也要做。
“叔父大人……”一不留神的功夫,那几个小孩子就吃力的提着一个篮子,走到刘彻面前,说道:“请吃桃……这是邻居家的王伯送来的……”
刘彻一看,那小小的篮子里,躺着一些小小的桃干片,看模样应该是毛桃晾干后的果干。
这种毛桃在上林苑里多的是,每年秋天,上林苑附近的人,总会去摘一些拿回家给孩子们吃,吃不完的就切片晒干,作为零嘴。
刘彻拿起一小块,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微微的酸涩之中带着丝丝甜味。
“小郎君,你祖母卧病在床?”刘彻笑着蹲下身子,问着那个男孩子:“请带叔父去看望一下老人家……”
“诺!”小男孩盈盈一拜。
于是,他就一手牵一个,带着两个妹妹,将刘彻领进了卧室之中。
这让刘彻不禁感叹,这些小孩子果然单纯、天真,若自己有歹意,他们恐怕……
而如今,长安的小孩子的失踪率是很高的。
然而,很少有人管这个事情。
甚至,从未有人来管过这个事情。
道理很简单,丢孩子的不过是泥腿子而已,戚里和尚冠里以及北阙的老爷们的孩子可从未出现过问题。
没有切肤之痛,想要官老爷们来管这些事情。
呵呵……
进了房中,刘彻稍微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家庭还真是穷!
整个客厅里,没有任何像样的家具,只有几个陶瓷的碗和几双筷子放在一个台子上。
那张台子也旧的很,连漆都掉光了。
倒是墙壁上挂着一把长剑,一柄硬弓。
看上去保养的不错,卖相也还可以。
这也是如今关中百姓的习惯了。
家里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必须有武器。
武器是一个家庭的根本,是抵御外来者的盾牌,是维护家庭最后尊严的保证,更是家族唯一可以迁跃阶层的依凭。
只是,哪怕是现在,一个底层出生的男子,想要凭手中三尺剑,为家人挣一个未来。
难!
难如登天!
现在,已经不是元德四年了,一个穷小子,也可以依靠在战场上的表现,得到赏识和提拔,完成其他人几代都无法达到的成就。
现在,随着军队职业化和专业化、精锐化。
中高级军官,统统都要有着高度专业知识和技能。
而这些专业知识和技能,不是一般人所能学到的。
且,如今,匈奴这个大敌,也已经不再能威胁到汉室,想要与匈奴人打,汉军需要跨越数千里的地域。
这又是一个筛子,一个天花板。
自古穷文富武,培养一个读书人所需要的资源远远少于一个合格的武官。
或许未来,年轻的底层人民,想要突破自身的限制,就只能靠着奇迹了。
而这是刘彻所不希望看到的。
阶层不能固化,上下的流通渠道必须得到保持和通畅。
所以,他已经下令给武苑,要求武苑增强对基层军官,特别是野战军的伍长和什长的培养,要求武苑学生之中,必须有着一定比例的下层军官。
另外,他还下诏给汉室所有野战军团,要求所有野战军,必须每年‘朝贡’一批精明能干的伍长、什长,作为代表,来到长安,宿卫宫廷。
但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
武苑强制要求固定一个来自下层军官的配额,最终可能变成贵族和外戚的盛宴,成为他们把持和控制的资源。
同样的道理,那些宿卫宫廷的卫士名额,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