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有一事。”骙业道。
风辞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据仵作所说,柴顺与他父亲是头撞白家门前石柱而死,但他妻子和四个孩子却是窒息而亡,伤口上的血并不是死者身上的。”骙业禀道。
此话更加证实了风辞的推断,他眼前一亮,吩咐道:“备车,去恭王府。”
风玠官居中书令,乃朝中要员,又是皇帝心腹大臣,故他的案子由御史台、廷尉府和刑部一同会审,崇玄玘亲自监审,堂下还有一些重要官员旁听。
看着堂下跪着的风玠,饶储心里暗自得意:这回削了风玠的职,风家必定重创,风瑨风遨好对付,再之后对付孤立无援的风辞便不在话下了。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白日梦。
“启禀陛下——”崇玄峻上前拜道,“在审理此案之前,臣有本启奏。”
“恭王,若所奏之事与本案无关,可延后再禀。”崇玄玘道。
“臣要启奏之事正是审理本案的关键。”崇玄峻道。
“哦?”崇玄玘看了看饶储,见他似乎有点慌乱,又看了看崇玄峻,道,“说吧。”
“本来臣并不该插手此案,但臣很清楚中书令不是那等草菅人命之人,且其家属声称冤枉,求臣帮忙申冤,故此臣派人重新去寻找证据。果然,找到了重要物证,证明柴家人并非为耕地被侵占来自尽,而是被人威逼利诱谋杀了。”崇玄峻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饶储更是心中大震,眼神闪烁,连忙瞪着崇玄峻道:“恭王,公堂之上不可妄言,请问你的证据在哪?若拿不出来,便是扰乱公堂之罪!”
崇玄峻双手将风辞交给他的半圆形玉坠呈上给崇玄玘及审讯官过目:“陛下,各位,请看,这边是证据。”
饶储忍不住往他手上瞟了一眼,这一眼便将他魂都震去了一半,手心开始冒虚汗。
“这是……”崇玄玘见那玉坠有点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是饶大将军为府里的护卫专配的玉坠,这半圆玉坠上刻的是饶字的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在饶大将军手中,两半相接便是一个完整的‘饶’字。”崇玄峻说着将目光转向饶储,道,“大将军,我说得没错吧?”
众人一听都齐齐看向饶储,方才恭王说这是谋杀的证物,难道是饶府的人谋害了柴顺一家?
饶储心里发虚,但却仍强自镇定地冷哼道:“这确实是我府中护卫的玉坠,但这能说明什么?许是某个护卫不小心丢了,与本案有何干系?”
“丢了?正好丢在柴顺大儿子的手中吗?那可太巧了!”崇玄峻讽笑道。
这下堂上的崇玄玘和审判官员都惊了,崇玄玘隐隐有些怒意,问道:“这么重要的物证,为何当时廷尉府的人没发现?”
三司官员闻言皆惶恐地低下了头。
崇玄峻道:“陛下,这枚玉坠当时被死者牢牢地握住手中,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得说明一下,免得被误认为伪造了证据。
崇玄玘问道:“那么这玉坠是如何会在死者手中的?”
崇玄峻道:“因为饶大将军的护卫要杀了柴顺的家人,其中一个在对他大儿子动手时,腰间的玉坠便被扯了下来。”
“恭王,老夫劝你莫要信口开河,胡乱污蔑人!”饶储按捺不住,指着崇玄峻的鼻子喊道,“他们一家明明是自己撞头而死,与我何干?”
“据仵作所言,柴顺及其父亲确实是自己撞柱而死,但其余五人却是窒息而亡,并且死亡时辰不一样。为何?”崇玄峻细细地盯着饶储看了一眼,“柴顺一家及其他几个佃户本来已接受了白家的赔偿,但柴顺却突然自尽在白家门口,如此反常,又是为何?因为有人许了他更好的条件,而这个人就是饶大将军你!”
“一派胡言!”饶储怒道,“无凭无据,你这是凭空污蔑!”
“大将军这是在咆哮公堂吗?心虚了?”崇玄峻暗笑道。
“肃静!”刑部尚书将惊堂木一拍,小心地望了望旁边的崇玄玘,心想这饶储也太不把陛下当回事了,明显陛下都恼怒了。
堂下的风玠并没想到案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折,他不禁怀疑到底是谁求恭王帮他的,他的家人与恭王并无来往,难道是风辞?
此时,听得崇玄峻继续道:“饶大将军承诺在柴顺及其父亲死后会优待其妻儿,除了丰厚赏金,还会给他们提供优裕的生活,培养他的儿自成才。然而,他们自尽后,饶大将军却并没履行诺言,反而让护卫将其余的五人活活捂死,再将他们头上弄出撞击伤口,伪装成撞柱而死的假象。显然大将军是觉得一两条人命还不够,需得一家老小全赔上性命才行!”
“你这都是凭空捏造!”饶储吼道。
崇玄玘猛地起身怒斥:“饶储!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饶储这次惊觉自己失态,恭敬地垂首道:“请陛下恕罪。”
“恭王,你刚才所言可有证据?”崇玄玘问道。
“当然,带干证上来!”崇玄峻朝门外一喊,立刻有两人带着一个男子过来。
饶储一看,双目圆瞪,这男子正是失了玉坠的饶府护卫。玉在人在,他发现丢了玉坠心里恐惧,回了府也是死罪,便暗中潜逃了,却不料被恭王的人抓到。风辞要求他上堂作证,他怕被饶储报复,风辞事先将他的家人安顿好,并承诺会保护他,他方才肯来指证饶储。
半个时辰后,案件审理完毕。闫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