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房内,只见几个侍女垂首而立,亓官由正趴在榻前大哭:“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绿苒见了亓官飒,迎上来道:“将军!”
“传太医了没有?”亓官飒急道。
“瞿叔已经去了,应该快到府上了。”绿苒回道。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回事?”亓官飒不由地纳闷,昨日还面色红润、欢欢喜喜地要自己娶亲,怎么过了一晚上就重病不起了?
“兄长,”亓官由抹去眼泪,哽咽道,“其实娘亲以前也说过心口疼,自从你去了外面看病后,她有两次心口越来越疼了,只是没告诉你。”
亓官飒闻言,心中抽搐:娘亲一直有心疾,自己居然不知道,真是不孝啊。
恰在此时,专门负责为将军府医病的太医展贤来了。
“展太医,快!”亓官飒急道。
“劳烦将军及其他人等先出去等候,下官诊病需要绝对清静,不能有一丝打扰。”展太医道。
“我们就在旁看着,不出声不行吗?”亓官飒问道。
“不可。下官要给老夫人行针,哪怕有丝毫干扰都会造成影响,为了安全起见,请大家在屋外等候。”展太医坚持道。
亓官飒只得依言命众人出去,自己也跟着走出房门。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展太医推门出来。
“我娘怎么样了?”亓官飒着急地问道。
“唉!下官已经竭尽所能了!”展太医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亓官飒心中一沉,激动地抓住他的双肩道。
“下、下官仔细瞧过,老夫人患得是心疾,又是陈年隐疾,用针刺疗法也只能保命一时。”展太医说着,递出来一个药方,“按这个方子服药,兴许还能延命月余。”
亓官飒死死地盯着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你所言属实?”
“下官岂敢欺瞒将军!”展太医低头应道。
“瞿叔!”亓官飒吩咐管家,“再去把太医令请来!”
“唯、唯。”瞿管家拔腿要走。
“等等!”展太医听罢,眼神有点飘忽,急忙叫住瞿管家,又对亓官飒道,“将军,老夫人恐命不久矣,多则一月,少则数日,您还是先去看看老夫人,听听她还有什么未竟之愿吧。”
亓官飒放开展太医,淡漠道:“好,我这就去问问她老人家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接着,他便步入房内,亓官由也跟了进去。床榻上,窦氏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飒儿,飒儿过来。”
“娘有何话要说?”亓官飒定定地望着她,心里仿佛有一丝丝隐怒。
“为娘时日无多了,还有一最大的心愿未了。”窦氏深呼几口气,道,“娘想看着你成亲,娶媳妇。你能遂了娘的愿吗?”
“娘,您身患心疾多年,孩儿竟毫无察觉,是孩儿不孝,孩儿深感无颜苟活于世,不如以死谢罪,已报您生养之恩。”说罢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利剑,往颈上一横。
“住手!”窦氏惊坐起,大喝一声,伸手要去阻止。
房内骤然寂静无声。亓官飒冷笑一声:“不装了?我的好母亲?”方才听到窦氏那一吼,声如洪钟,哪像个垂死之人,他这才收回长剑,又看看亓官由,道:“小小年纪就学着撒谎了!”
“都是娘逼我的。”亓官由吐了吐舌头,还不忘瞄一眼窦氏,只见窦氏正朝他挤眉弄眼,似乎在说:“小没良心的,这么轻易就出卖亲娘了。”
“哼!为了逼我成婚,娘亲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亓官飒扔下这么一句,愤然地跨出房门。
不一会,他便跨上赤卢宝马,扬鞭向拂风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