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道:“不可能。恭王只会暗中拉拢亓官,若他加害手握重兵的镇西将军,岂不是让太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付他?”
扈贲一想也对,恭王虽多年来对太后母子怀恨在心,但从未明目张胆地与太后对抗过,更不会轻易让太后抓住把柄,暗杀之事断然不会是他的人所为。
说话间,马车已行至一家逆旅门首。众人下了马车,将马匹交由店家看管,要了几间干净客房住下。
且说那帮刺客尽皆毙命,早有人将消息报告给了饶储。
“什么?”饶储刚用完晚膳,正在庭院里品茗小憩,听闻亓官飒轻松解决了所有刺客,惊得将茶杯重重往几案上一拍,道,“几十名个中高手居然拿不下一个久病缠身的亓官飒!一群废物!”
报信人吓得直打哆嗦。
正在此时,管家来报:“将军,宫里的蒲内侍求见。”
蒲内侍是昭霞殿的人,饶储心知定是太后知晓了此事,只好随着内侍来觐见太后,一路上还在盘算该如何解释。
昭霞殿里,太后早已屏退左右等着饶储,见他入内,吩咐蒲内侍退下,劈头盖脸喝道:“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哀家让你去探查亓官飒病情虚实,谁让你动他了?如今行刺不成,还打草惊蛇,想要再扳倒他便是难上加难!真是一介武夫,一味只知鲁莽行事!”
饶储拜倒在地,辩解道:“老臣确实探听到他去求医问药了,想着趁他旧病复发,身边又只带了带两个护卫,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哪知竟让他逃脱了。想来……他此次是装病也未可知。”
“你知道什么!”太后道,“那亓官飒人称有万夫莫敌之勇,你区区几十个杀手能奈何得了他?若不是他记恨当年哀家下旨让他父亲带伤上阵,一直不肯为我所用,我还真不忍对他下手,可惜了一个将才。”
“那眼下该怎么办?倘若他日后投靠了恭王府,可就更棘手了!”饶储道。
太后揉了揉眉,道:“暂时别再去惊动他,等有了更好的时机,设计智取。记住,以后没有哀家的旨意,切勿再擅自行动!”
饶储慌忙应道:“唯、唯。”
翌日,天气晴朗,微风拂面,琴约、佘婳和平钦一早在客店用完早膳便结伴来到了店后面不远的河边。因昨夜入住旅店后,扈贲的一位熟识过来找他,说欲结交风辞和亓官飒,于今日设宴款待他三人,琴约想着待在客店里也无所事事,故邀佘婳与平钦一道出来看看苇州的风景。
平钦仰卧在河畔草地之上,枕着双臂望着蓝天,琴约和佘婳并排坐于几步之外。
琴约问道:“平钦,再有一日路程便到都城了,你有何打算?如何谋生计?”
佘婳也侧脸看着他。
平钦道:“我七岁时平家就请了师傅教我珠算,后来母亲又教会了我如何记账之类的,看看镐安城里有没有招账房先生的,我可以去试一试。”
佘婳忙道:“我家在镐安有大小商铺十余家,到时我让管家查一下哪家还需管账的,领你去看看。”
平钦迟疑未答,把眼偷偷瞧了瞧琴约。
琴约一听佘婳此言,甚是欢喜,道:“那太好了,有你帮忙平钦就不愁没着落了!”转而又对平钦道:“你娘亲希望你爹认你回去,那就得让你爹注意到你。首先你得做出一番成就,你出身商贾之家,又有天赋,做账房先生若是干得好,说不定会是一条康庄大道。到时候你回了平家,那些家人亲戚也不敢小觑了你。”
平钦见她说得激动,浅浅一笑,应道:“对,听你的。”
“什么叫听我的?是听小婳的,到时候事成了可别忘了谢谢人家小婳!”琴约道。
“嗯。”平钦轻声应道,淡然地望着天际。
佘婳心里明白,平钦并不太情愿接受自己的帮助,是不想让琴约失望才同意的吧,不过她依然很开心,只要他在佘家的店铺里当了账房,以后想见到他便容易了。
旅店内,风辞一早上未见到琴约,忍不住问骙业:“她人呢?”
“清早便与佘姑娘他们出去游玩了。”骙业道。
“她倒挺悠闲自在。”风辞满脸阴郁,“怎么不来事先报我?”
“说是怕绕您清梦。”骙业答道。
风辞把嘴一撇:“哼。”
此时,扈贲来到他房内,道:“叫上亓官,走吧。”
“你这个朋友真是文人雅士?”风辞疑道,“怎么我们刚到苇州,他就知道了我们的落脚处?”
“昨晚来的那人叫袁行,虽然只与我有数面之缘,不过是个可信之人。他说今日在画屏楼设宴的钱睦素来乐善好施,礼敬义士贤才,旧闻你和亓官大名,想结交一二。我也不好驳了他的情面,就权当歇歇脚,放松一下。”扈贲道。
风辞正欲开口,但见亓官飒进来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