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小官员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总会做一些明面上不好听的事情,贪污受贿实乃常事,其中缘由则颇多了,有的是不贪点钱财的话,家里几口人得饿死,迫于生活的压力,谁还愿意放下好生活偏偏当个穷困潦倒的糊涂官?再者则是,有些官员哪怕真想谋个清廉的名号,可无奈这世上好利的人更多,别人当官当得体体面面,自己当成了一摊烂泥,哪怕你就是个清官,也没人看得上你,久而久之便被其他同僚排挤。
生存之道生存之道啊!
每个人若是被抓住痛处,便是要挟一个人最大的筹码。
太史辛河静静等待着齐参的消息,另一边私下以齐参的名义跟城西的那位娘子做了些利益交换,利用她大工厂的力量和她本人在商人圈子里的威望,一时间全城的旧衣服得到了快速回收,并且在短短几天内,上千件成品衣物纷纷送至仓库中。
青花在房中剥着杏仁,一边吃一边等小姐回来。
这几日她一个当丫鬟的总是不见小姐的踪影,晚上经常等小姐等到睡着还没见小姐回来,早上她还没醒小姐又已经出门了。
于是今天特地去买了爱吃的杏仁,她就不信,即便是这样,她还能睡着!
听着门吱呀一声响,青花兴奋地放下手中杏仁:“小姐回啦?”
太史辛河一脸倦怠模样,嗯了一声后直接躺上床便睡过去了。
“小姐,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
睡着了吗?
青花沮丧的蹙蹙眉,这几天没有小姐陪她说话,她想跟着小姐一块去城西的工厂也不被允许,害她这几天没人说话,真是无聊坏了。
更难过的是,自家王爷自从跟姑娘闹了别扭之后,已经几个晚上不知所踪,也不知是不是被姑娘伤透了心?
可怜一颗赤热的心啊眼巴巴地就贴在了这个冷漠小姐的身上。
“唉!”青花不禁长叹一声!
此时门又被敲响,青花呆愣了一会儿,难道是殿下回来了?
赶紧小跑过去开了门。
“你,我认得你,齐大人身边的那个什么江来着?”
他轻轻作礼:“江氓。”
哦对,青花有印象了,原来是叫江氓。
“我们小姐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烦请姑娘叫醒小姐并通报一声,您家小姐让江氓收集的那些旧衣服我不知如何处置,必须让小姐做个指示。”
青花思虑过后决定让江氓进屋,毕竟这小姐跟那位齐大人是有些私交,若是耽误了事情,麻烦的还是自己。
她正准备去叫醒小姐,却不料小姐已经坐在客房候着了。
太史辛河喝了不少茶水,从城西到这里来回得要两三个时辰,光是骑马便有些累人,加之腿疾未愈吹一会儿冷风就会痛,来去着实困倦又口渴。
她将青花遣退后,问:“叶镜有动作了?”
江氓轻轻点头:“连对张渠行刑时他都在旁督刑,一派上司的架子做得理所当然。”
“还有呢。”
“他已经买通了下面的一些县丞,近几日与廊州城的其他达官显贵也都颇有来往,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太史辛河点头示意。
“一贯做法罢了。”太史辛河道,“你让齐大人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即可,百姓们不喜欢将来空口说白话的父母官,他们要看到的是实事。”
江氓会意点头:“江氓明白。”
“我给齐参的信他可送了?”
“听姑娘说要快些送到,齐大人便派遣了一位小厮快马加鞭亲自送往了绵山,按照路程来算,应该早就到了,只是……”
江氓不明白,叫一名山寨女子帮忙……那毕竟是山贼啊,哪怕能帮上忙,可传出去岂不是不好听?
“只是什么?”
“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扣上官府与土匪盗贼相勾结,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
太史辛河咽下入口的茶水。
他竟知晓孟九星是……
“照理说,你只是久居官府的一名普通男丁,为何你就单凭一个地址,便说我要找的是棉山的盗贼?”
这江氓,有些意思了。
看起来秀气貌美的绵羊,真貌如何,当真让人感兴趣。
“那位孟九星劫富济贫,江氓也只是偶然听说过,姑娘也是侠肝义胆,才斗胆猜测信是给她的。”
偶然猜测?只有傻子才相信是偶然猜测吧。
太史辛河不打算继续缠问下去,只是叹息道:“也不知那原先的县令是怎么个识人法,竟然淹没了你这样一个拔尖的人才。”
“今日江氓说的这些还请姑娘不要记挂在心上,孟九星盗的那些钱财皆是黑钱,拿来救济了不少百姓,本是平常的侠肝义胆劫富济贫之事。但孟九星次次得手,不管是朝廷命官的贪污银钱还是那些奸商私贩得来的银钱,竟都能做到从不失手,这背后必然有着庞大的情报机构。”
太史辛河面色未改,心里却一早被他的逻辑思路震惊,不管他是猜测还是真的知道什么内幕,他小小一个县官小厮竟懂得这么多?
江氓,着实聪明。
若将来成为了敌人,岂不是早早就暴露了短板?
“据坊间传闻,那位孟九星乃是一介村姑,即便是有些小聪明,可要是掌管如此庞大的情报机构,背后没个别的人指点,江氓着实不信。”
太史辛河站起身来。
她不得不为他的这番话感到压迫,难道她就如此蠢笨,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