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到刘长歌这话，我愣了几秒钟。
紧跟着就是狂喜。
来了！
这家伙总算把这话说出来了！
我当时激动地直接给他来了一个熊抱：“刘哥，你总算回来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刘长歌颤抖了一下，然后，他推开了我，咧嘴一笑，一拳砸在我胸口：“我从来没离开过。”
说完，我俩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或许，也只有我和刘长歌知道，所谓的“回来”和“离开”意味着什么。
或许是因为激动，我当时的酒意也清醒了几分，我又开了两瓶酒，和刘长歌一人一瓶，又喝了起来。
借着酒劲，我问刘长歌离开帝都后，在蜀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长歌也没再隐瞒，全都告诉了我。
原来，那日他带着白龙道长离开帝都，就直接回了蜀山。
原本他想回到蜀山立刻整合师尊白龙道长手下的势力，以免大长老一派借机篡位。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到他回到蜀山真正去实习这一计划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一些原本是师尊手下的派系，居然已经倒戈到了大长老一派。
他整合势力的过程中处处碰壁，无奈这一计划只能落空。
以刘长歌的阅历自然知道蜀山已经暗流汹涌，处处杀机了，如果他带着白龙道长离开蜀山，他俩肯定能安全，可一旦离开，这蜀山，也就该易主了。
为了白龙道长，刘长歌只能留在蜀山，继续想办法抗衡大长老等人。
按刘长歌的说法，或许是大长老见白龙道长一直没有苏醒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大长老或许是想着以最和善的方法篡位登上蜀山掌门大位。
可就在刘长歌和白龙道长回到蜀山的第七天，白龙道长醒了，而真正的惨剧，也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得知白龙道长苏醒的大长老哪里还坐得住，当即调动了手下所有的势力，直登蜀山主峰青云峰打算逼白龙道长退位。
一个门派的更迭，新旧之人的交换，和一个朝代的更迭大相径庭，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一旦退位，将会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死亡！
哪怕大长老话说的再漂亮，可一旦白龙道长退位，等待他和刘长歌的依旧会是死亡。
当时，白龙道长和刘长歌都明白这一点，便是召集了所有的力量对抗大长老。
原本会是一场残酷的对砍厮杀，可大长老却早就预留了一手，他联合了邪教，在大战即将一触即发的时候，邪教之人出手，以邪术蛊术攻击白龙道长刘长歌他们，团灭了白龙道长派系的势力。
最后，白龙道长和残存的十几个道士硬是拼了性命，才护送刘长歌安然离开。
听完后，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酒意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哪怕刘长歌刻意说的很简单，可我依旧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有多么惨烈。
连白龙道长那样的高手为了保护刘长歌都牺牲了，蜀山白龙一派逃出来的人也只有刘长歌一人，这能不惨烈吗？
说完后，刘长歌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红着眼满脸惊恐，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风子，你见过地狱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虽然下过很多次地府，哪怕当初救周小青也不曾真正见过地狱。
“我见过。”刘长歌用力的点点头，“我的同门，被那些邪修迫害，一个个在我眼前爆体而亡，尸山血海，碎肉漫天，就跟雨水一样砸落下来，血，到处都是血，青云峰上全是血，全是尸体……”
越说，刘长歌颤抖的越厉害，他举起双手，拼命的往身上拍打着，像是身上染血，要拍打掉似的。
我一看情况不对，忙抱住了刘长歌：“刘哥，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不，没过去，没过去。”刘长歌颤抖着，拼命想推开我：“你看，你看我身上全是血，有我同门师兄弟的，有那些长老的，还有我师尊的，你快看啊，快看啊，好多血，好多血……”
我当时听到刘长歌近似疯狂的吼叫声，感觉心脏像是被利刀狠狠割动似的。
刘长歌虽然在蜀山内乱中活了下来，这是幸运的。
可他也是不幸的，亲眼目睹了那地狱般的血腥一幕，谁还能坚强？谁还能若无其事？
有时候，人活着，往往比死去要承受的更多！
对刘长歌而言，他现在活着，或许就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愧疚、惊恐、仇恨等等负面情绪萦绕着他，哪怕他当初放荡不羁，可如今，依旧能轻易的击垮他！
“刘哥，冷静，你冷静一些！”我紧抱着刘长歌，不让他挣脱开：“白龙前辈让你活着，不是让你发疯，不是让你自责，他是让你杀回去，杀回蜀山，重登大位！”
“我帮你，我帮你回蜀山。”我咬牙道，“咱们一起回去，让那些杂碎看看，谁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蜀山掌门！”
“那些血仇，一笔笔算，一笔笔还！”
“他们染在你身上的鲜血，我亲自让他们给你擦干净！”
……
不断地安慰，怀里的刘长歌挣扎的弧度总算渐渐减轻了。
过了十几分钟，刘长歌总算恢复了平静，他咬牙道：“对，我要杀回去，我要给师尊给师兄弟们给长老们，报仇，报仇！”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松开了他：“我帮你，这一次，咱们兄弟一起上！”
刘长歌的脸色依旧难看，可眼神却不再是刚才那般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