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柒月和棠雪刚穿过竹林走到渡风桥,就看到这相思一脸喜意快步迎了过来。
“小姐,崖主和夫人来了!棠氰公子和管家在燕归亭陪着呢!”
谷柒月顿时大喜,全力施展魅影鬼步往燕归亭而去,两世的亏欠和思念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无处叙说的委屈和痛楚似乎刹那就找到了宣泄的缺口,一发不可收拾。
燕归亭四角垂帘,薄纱漫舞,清风飘摇送来阵阵荷香,亭中笑语连连。
“棠氰素闻崖主武绝酒绝,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壶中的玉枝雪寻常人闻着酒香便醉,习武之人连饮三杯已是海量,像崖主这般喝过半壶还能谈笑风生的,世间少有!”
“玉枝雪是酒中极品,千金难求,瑾王府出手当真阔绰。”
“知音难寻,能得崖主赞誉,是它的福气。”
……
谷柒月悄无声息的落在燕归亭外,隔着薄薄的纱幔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淡青祥云长袍,鬓发灰白,气度风雅高华,随性洒脱的中年男子正持杯饮酒,而他身侧绾着发髻,面容和善的美貌妇人含笑说着什么。
她的眼眶突然湿润,脚下像扎根一样寸步难移,她的爹娘,乃是这世间洒脱不羁,飘逸随性的轻风,不是为了她这个不孝女,何至于开罪姬擎苍,最后被满门血洗!
“来都来了,还站在外面做什么?等为父亲自来请你?”
一声冷哼传来,谷柒月深吸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笑着挑开纱幔走了进去。
棠氰和管家起身对着她一礼,谷柒月微微颔首,转而扑到男子身旁,挽着他的胳膊,脑袋贴在他肩膀上,笑嘻嘻道:“爹爹这么久没见女儿,怎么也舍得冷脸相对?”
谷奕遥看着女儿娇憨的模样,心头的火气早就散了,没好气的点点她的额头,佯怒道:“要不是我和你娘提早办完事来了雍都,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把这条小命折腾没了。”
“爹爹说的哪儿的话,女儿还要留着这条命好好的孝顺爹娘呢。”谷柒月笑靥如花,仰着小脸看他,“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她的伤早就将养的差不多了,姬擎苍当时虽然极怒,可还没有胆量当真将她重伤!
不提还好,提起此事,谷奕遥脸色倏地冷了下来,望着雍帝王宫的方向,声音冷凝:“此事,爹爹定然给你讨个公道。我谷奕遥的女儿,敢碰一下,那就做好断手断脚的准备!”
谷柒月心头微暖,这就是她的爹爹,疼她护她,不容她受半分委屈的爹爹。
棠氰和管家对视了一眼,苍雪崖,真是让人忌惮的存在啊!
谷柒月想着,又缠着爹娘说了好些话,突然想起什么,粉颊微红,揪着谷奕遥的袖子道:“爹爹,雪……王爷急怒攻心,内息紊乱,女儿无法动用内功,能否劳烦爹爹走一遭。”
棠氰顿时明白了谷柒月的意图,心中感激更甚。
他们功力不够,为王爷疏通经脉有很大的风险,对崖主来说,却是举手之劳。
谷奕遥和妻子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这般少女怀春,脉脉含情的神色,看来真是动了心的。
“你当真决定了?”
谷奕遥神色郑重,王宫威重,规矩繁多,他当年订下这门婚事,是想要给她平静的生活,江湖厮杀,腥风血雨,待他们百年后身死归尘,苍雪崖如何还能护得住她?
未曾想……皇家无情,有姬擎苍这个前车之鉴,他并不愿意女儿再与朝廷过多纠缠!
“是,决定了。”谷柒月看到阿爹阿娘眼底的忧色,轻笑安慰道:“女儿已经长大,以后也会好好的保护爹娘和苍雪崖。”
谷奕遥拗不过她的坚持,嘱咐几句便被棠氰引去了汀兰苑替姬怀瑾疏导真气,燕归亭只剩下他们母女二人。
“阿娘,你可知道钩月楼?” 谷柒月靠在夫人的肩膀上,笑着问道。
妇人的相貌与谷柒月有七分相似,明明三十出头,却还是雪肤柳腰,风韵犹存。
“钩月楼”夫人柳眉微蹙,“宁家的钩月楼?”
谷柒月点头应和:“就是宁家的钩月楼!”
苍雪崖暗影无数,时刻都留意着江湖的动静,掌握着各家最新的动态,有专人负责整理成册,她总喜欢往藏书楼跑,大多也都翻阅过。
“我查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当年被毒老头的女儿卷走的牵丝蛊重新现世,和钩月楼联系匪浅,也不知道蛊毒经书和密宗那些是否早就落入了宁家之手?”
这才是谷柒月最关心的,当年蛊门大小姐离家出走疑点重重,若说有人为了蛊门的密宗典籍故意谋划也不是没有可能。
宁家,会不会有毒老头女儿的消息?
还有联手姬擎苍,背叛苍雪崖之人,她要早些提醒爹娘探查才是。
“宁七失踪之后,宁家二房重创,长房公子宁缙云俨然成为了年轻一代的领军,这些年背地里动作不断,野心膨胀,真要是拿到了那些密宗,又是下一个蛊门,我会告诉你爹爹好生留意钩月楼的动静。”
妇人慈爱的摸摸谷柒月的脑袋,“看来我家月儿遭此巨变成长了不少。”
谷柒月莞尔一笑,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轻声道:“月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明白了许多事情,以往爹爹疼惜女儿年幼,不忍叫我被这些腌臜事烦心。”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娘亲的面色,继续道:“当年苍雪崖助五国灭君氏皇朝时,就已经打破了江湖和朝廷泾渭分明的关系,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