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书信轻易击溃了淑贵妃伪装的坚强。她颤抖着拿起信放在眼前细看,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临安侯写的。
临安侯怎么可能揭发她?又怎么敢揭发她?他不管自己族人和柔妃族人的死活了吗?
凉帝冷眼瞧着淑贵妃的反应,心中已然明白临安侯信中所言属实。他声音冰冷地问道:“淑贵妃,你看懂了吗?”
淑贵妃猛地一个激灵,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大喊冤枉:“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未胁迫过柔妃为臣妾做事。这封信定是有人模仿临安侯的笔迹写的,请皇上……”
‘明察’两字还未出口,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响起,淑贵妃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痛,同时口中泛起一股血腥气。
一记耳光似乎不足以平息凉帝的愤怒,他抬手又向淑贵妃的另一侧脸颊打去,口中痛心疾首地吼道:“朕信任你,才把事情交给你打理,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玩弄朕于鼓掌之中这么多年,让朕背负如此多的罪恶。”
淑贵妃怎肯轻易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忍着疼痛继续争辩:“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皇上只凭一封已死之人的书信就认定是臣妾做的吗?皇上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某些居心不良之人设的局来谋害臣妾和太子的,皇上千万不可上了他们的圈套啊。”
提到太子,凉帝不由怔了怔,同时愤怒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林雪瑶看着演技超群的淑贵妃,忍不住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上前两步对凉帝说道:“父皇,儿媳有话要讲。”
凉帝死死盯着淑贵妃,沉声道:“讲。”
“父皇。”林雪瑶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淑贵妃说自己是冤枉的,不如就好好地查一查,免得冤枉了人。”
凉帝若有所思地点头。
淑贵妃见状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
林雪瑶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既然要查,就要把所有的疑点查清楚,这样才能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居心不良之人全部揪出。”
凉帝再次点头。
林雪瑶继续道:“年前在父皇的寿宴上,李芷容曾在儿媳的糕点里下了鹤顶红。可王爷事后探查过,李芷容给臣妾下的确实是堕胎药,只是被人偷偷换成了鹤顶红。
有人想要毒杀儿媳,而前两天又有人想要刺杀王爷。
柔妃娘娘已离世几月,这也就说明,除柔妃娘娘外宫里还有别人想要除掉儿媳和王爷。
淑贵妃……”
谁知,林雪瑶刚提到‘淑贵妃’三个字,淑贵妃突然厉声喝道:“景王妃,你不要血口喷人。”
此时,淑贵妃看向林雪瑶的眼神冷得堪比千年寒冰,心中更是后悔莫及。早知她就不该心慈手软,一开始就除掉这个女人哪还会有今天这些事。
林雪瑶神色淡然地看着淑贵妃说:“淑贵妃娘娘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您就是凶手。”
“你……”淑贵妃恨得咬牙切齿,但看着凉帝愤怒的脸色终究没敢发作。
凉帝盯着淑贵妃问道:“到底是不是你把李芷容的堕胎药换成了鹤顶红?是不是男∪儿的?”
淑贵妃继续做垂死挣扎,“臣妾没有,臣妾什么都没做。”
“好。那朕就好好地查一查,如果是你做的,赵氏灭三族。”
淑贵妃跪在地上的身子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这时,张公公突然在御书房门口禀道:“皇上,府衙的丁大人递了折子和罪犯的供状进来。丁大人说昨夜在城外抓到了刺杀景王爷的凶手,他已经亲自审讯过了,请皇上过目定夺。”
此话一出,淑贵妃犹如五雷轰顶,挺直的身子终于不支地瘫坐在地。
凉帝大声喝道:“呈上来。”
张公公躬身进来,把折子和供状递到凉帝手中后,又躬身退出。
凉帝看着手中的折子和供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很快涨得通红。
他似乎体力不支般,一手扶住了案角,之后把另一手上的折子和供状砸向了淑贵妃,喘着粗气质问:“淑贵妃,你还有何话说?”
淑贵妃低头去看砸到她身上后又落到地上的供状,只见上面写着太子用六十万御林军统领的位置做交换请凤仙宫的杀手刺杀萧珏,同时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她曾经请凤仙宫的杀手刺杀景王府两位姨娘的事。
真的有人在陷害她!杀死苏、宋姨娘的根本不是凤仙宫的杀手,而是她安插在景王府中的眼线。
淑贵妃惊恐不已,嘶声喊道:“他胡说,臣妾根本没请过凤仙宫的杀手!臣妾要见他,臣妾要与他对质。”
凉帝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径直朝外命令道:“去请太子过来。”
而后凉帝一步步来到淑贵妃面前,伸手捏住淑贵妃的下颌冰冷无情地道:“朕说过,如果是你做的,朕会灭赵氏三族,朕说到做到。”
听到请太子,淑贵妃顿时乱了方寸,再看凉帝那冷漠的神情,听着那无情的话语,她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很难逃过这一劫。
难道她命中真的与后位无缘吗?难道她二十年来的忍辱负重、呕心沥血就要付之东流吗?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不公!到底是为什么!
淑贵妃越想越愤怒,她看着眼前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心底多年积压的愤恨委屈喷薄而出,最终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她突然掏出藏于袖中的匕首,丧心病狂地刺向了眼前这个带给她无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