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致便领了陛下旨意,命尚服局派遣十数位女史,伪装成普通伙计潜伏在城里几家当铺之中,只等贼人上钩。
清晨,昌乐被耀眼的日光刺醒,当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门,才发现整个宅院仍非常寂静,原来一众汉子都没有早起的习惯,仍在各自的房中酣睡。她决定先在宅子里逛一逛。
这宅子虽不算大,但假山、凉亭、回廊一应俱全,若不是杂草丛生,景致倒也不错。
昌乐逛着逛着便走到了厨房,在门外就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在熟练地切菜,而锅炉边,蹲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烧火。昌乐走进门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
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就被火钳烫了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男孩瞪了昌乐一眼,胡乱地在身上抹了抹手,立刻跑到小女孩身边心疼地拉出她的小手吹着,“洛儿乖,没事没事,一会哥哥给你抹点药就不疼了。”
昌乐也凑过去,看到小女孩的手指只是有些发红,便劝道:“还好,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应该擦些药就好了。”
那男孩听到昌乐这么说只是白了她一眼,并不回话,仍小心翼翼地吹着女孩的手。
昌乐得不到答复也不生气,只是问小女孩:“你叫洛儿是吗?你们俩是兄妹吗?你们俩从小就在这儿吗?”
男孩这才没好气地说道:“关你什么事?有功夫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自己都被拐了还多管闲事,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有没有人来赎吧!”
昌乐茫然地问:“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昌乐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外一个汉子的骂道:“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阿诺你饭做好没啊?爷一会还出门呢!”
那个被唤作“阿诺”的孩子赶忙起身去切菜了,而洛儿也不再哭泣,连忙擦干眼泪低头继续烧火。
昌乐转头看进门的汉子,认出是昨日带自己去街上的老六。
“呀!小丫头,你怎么在这?别乱跑,快回自个儿屋里呆着吧!”
昌乐回头又看了眼干活的两兄妹,带着疑惑离开了。
早饭后,老四和老六便牵了马往城里去,果然城门口加强了搜查,二人依然扮作茶叶商人入城。
二人先在林大将军府外的一个暗巷蹲守了半日,眼睁睁地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官兵进进出出,却不敢去找守门的仆人去打听。到了午时,二人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略一合计,打算去往访内的一家饭馆,填饱肚子为先。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懒懒的靠在临近林府的小巷中晒太阳。“四哥,咱俩守了半日,也看不出个啥啊!只瞅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进进出出的,咱又不能拽着人官兵去打听啊!”
老四回答:“也不知这林府是平日就这样守备森严的,还是因为丢了女儿才这样,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咱俩还能打听到屁啊!。”
“唉,谁叫咱哥俩命苦,摊上这倒霉差事,也不知道老五是不是跑哪自在去了,叫咱哥俩在这像木头似的杵着。不行,凭什么他们逍遥快活,就咱哥俩受苦受累的?”老六继续发牢骚。
老四提议道:“要不,咱先去赌坊玩两把?”
老六听得这么说,早已心头痒痒,“好,我看行。走,四哥。”说完,便揽上老四的胳膊,二人大摇大摆地去了。
云锦殿中,王昭仪正在寝殿内养神,宫女馨儿轻手轻脚地进了殿走到昭仪床前。
“娘娘,打听到了。”
王昭仪立刻睁开眼坐起身,急切地问:“怎么样?林致找到昌乐了吗?”
“还没有,不过听说林致从昨日抓到的人身上搜到了公主的玉佩,现下带着尚服局的女史在城中当铺埋伏着呢!”
“在当铺埋伏?”昭仪疑惑不解。
“是的,既然那伙人拿了公主的玉佩,自然也会拿公主身上别的首饰。他们要首饰有什么用?肯定会去当铺换成钱,只要女史认出了首饰,隐藏在附近的侍卫便会将人扣下,再一审问就知道了公主的下落了。”馨儿细心地奖听来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昭仪。
“那昨日林致带回来的那个人不是也没交代公主的下落嘛!依我看,抓人容易找公主难。”王昭仪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
“还是娘娘睿智,林致再怎么布下天罗地网去等贼人上钩,若贼人不肯说他就是白忙活。这么看来,公主是没那么容易回宫了。”
王昭仪想了想,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再次坐起身来嘀咕着;“不容易,不等于没有可能。既然昌乐这么喜欢宫外的生活,我就帮帮她,叫她就永永远远地在宫外呆着好了。”说完,又歪过头在馨儿耳边低语几句,馨儿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直到夕阳西沉,老四和老六才从赌坊出来。
“四哥,你说咱哥俩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捞到个苦差事不说,财运也这么背,一会儿功夫输个精光,唉!”老六摇头叹气的,一脸倒霉相。
“这样回去,也没法交差啊!不如今晚就别回去了。”老四提议道。
老六并不明白老四的意思,一脸疑惑地问:“不回去?不回去我们去哪睡啊?那不成睡大街上?”
老四一副嫌弃的样子说:“你怎么就是个榆木疙瘩呢?平康坊那么多姑娘等着盼着,还怕没地儿睡吗?”
老六一拍脑袋,“对啊!我真是输了一下午,脑子都给输掉了。俗话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咱兄弟二人今晚定有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