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昌乐由着笛宣给她涂完『药』,伴着熟悉的『药』香躺在他的身侧,开口问:“你会觉得厌倦吗?”
笛宣一边帮她把被子盖好,一边随口问:“厌倦什么?”
“厌倦我,厌倦和我一起在公主府的生活。”昌乐说完,心怀忐忑地看着他。毕竟前些日子还因为自己隐瞒遗旨的事,让他心怀芥蒂,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二人有意避开这个问题,也像往常一般亲密,但她的心中却始终因为自己的欺瞒,而惴惴不安。
此刻,她不仅想要听到他的回答,更加想要看到他在回答时,会流『露』出怎样的神情。
“不会。”笛宣凝视着他,毫不犹疑地说。
昌乐紧绷的神经有所松懈,但洛儿下午那番话对她的触动实在太大,她还是不放心地追问:“或许现在是不会,可是以后呢?若是你对着同样一副面孔看上几年,就不一样了吧?”
笛宣侧转身躯,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你这么好看,我一辈子都看不够,区区几年怎么可能厌倦?”
“若是你以后遇到更好看,更温柔的女子呢?”
他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往她跟前凑了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道:“纵然别人有千般好,在我眼中也不及你一分,我只喜欢你陪在我身边,无论换了谁我都不习惯。”
“真的?”昌乐的眼中投『射』出欣喜若狂的光芒。
“骗你做什么?当初在云南时,多少姑娘堵在我家门口献殷勤,我都不为所动。”
“唔?听说云南的女子大多风姿绰约,怎么都入不了你的眼吗?”
“在我看来,这世上的女子分为两种,一种是其他女子,另一种就是你。我既然已经喜欢上你,其他女子怎么还能入我的眼?”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在一起,你怎么知道为了我拒绝她们是值得的?我们分离时不过还是幼年,当时既不懂得何为男女之情,又没有许下承诺,若是你回京时我已经嫁为人『妇』,你岂不是空等一场?”
笛宣带着无尽的爱意望着她,说:“虽然当年懵懂,但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知道你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子。再后来等我看到身边兄弟娶妻,我就开始向往着有一天能看你为我穿上嫁衣,和我一起跪拜天地。”
昌乐的心头涌出无限柔情蜜意,她偷笑着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净胡说!”
“幸好老天待我不薄,没有让你嫁给别人,要不然我就是抢也要把你抢回来!”笛宣说着,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中。
就当昌乐静静享受这一刻的甜蜜之时,又听他在自己的耳后轻轻说:“其实,我在回京前信心满满,反而是回京之后,经常会想京中那么多品貌俱佳的公子,为什么你还愿意等我。”
“他们哪比得上你啊!”昌乐将手握在他的手上道。
“可是景榭呢?像他那般出众的人物,有时真叫我自惭形秽。”
昌乐一惊,不知他为何又在此时提起了景榭,赶紧转过身来,捧着他的脸道:“他再怎么出众也终究不是你啊!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想要相伴终生的也只是你!”
可是下一刻,笛宣就又带着促狭的笑意,将她在怀中『揉』搓着,缓缓道:“你我的心都是一样的,我们认定了彼此,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你又为什么要担心我会厌倦你呢?”
昌乐这才明白他后来这番言语,皆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于是紧紧地依偎在她的臂弯中,煞有其事地说:“我知道了,多谢夫君赐教,我以后再不会有此顾虑。”
笛宣如同奖励一般在她的双颊轻吻,然后才深深地吻向她的双唇……
次日清晨,昌乐苏醒时,笛宣已经入宫当值。
由于天气转冷,洛儿来侍奉她起身时,便取来一套稍厚的褥裙放在榻边,然后扶她起身。
“去换套男装过来。”昌乐看着眼前的褥裙说道。
洛儿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换了一件玉『色』加棉锦袍来,另外又专门取了件玄『色』虎纹披风给她御寒。
等到她收拾妥当,用过早膳要独自出门时,洛儿才忍不住问:“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里?”
“好久没见阿媛了,我去看看她。”昌乐答完,便独自出了公主府。
修文坊离这里并不算远,所以她并未乘坐马车,而是选择徒步前去。
路上北风萧瑟,她不禁拉紧了披风,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披风之中。终于走得身子热了些,脑中活泛起来,便又不自觉地回忆起了那日从二皇子府回来的马车中,笛宣在他耳边所说的话。
二皇子柏琮平『乱』有功,朝野上下对其已经颇有赞誉,近来他又从接手了为皇后修建佛寺一事,一改往常闲云野鹤的姿态,殷勤地为父皇排忧解难。他这么做在外人看来,要么是忽然收了心『性』,要么是为了德妃之前做下的事,来挽回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形象。但昌乐和笛宣一致认为他也许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太子柏琛,身为皇室首嗣,又天资聪颖,品行仁惠,这些年来绝无行差踏错之处。所以柏琮想要取而代之,绝非易事。
可就之前柏琮对林安诺下手,以及他换取遗旨的行为来看,怕是已经暗自行动,图谋大位。如今他有空白遗旨在手,虽可肆意填写,但那毕竟是太后遗旨,并非圣旨,所以他若想万无一失,自然还会想尽办法将整个皇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