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亲自出面,寺庙的方丈很快便查出他们要找之人。
“贫僧记得那个孩子,十年前被送他爹送来时面黄肌瘦的,当时我们这儿已是僧多粥少,自顾不暇,可他爹说若是连我们都不肯收留这孩子,就只能看着他饿死。出家人慈悲为怀,加上当时那孩子瘦的皮包骨头,所以贫僧便收下了他,取法名为德生。”
笛宣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德生现在何处?还望方丈请他出来一见。”
“你们来晚了,三日之前他已经还俗离开。”
“他走之前有没有说要去何处?”
方丈轻叹一声,道:“他说他爹行将就木,不想他家就此绝后。所以便打算还俗,种几亩薄田,娶一个媳妇。至于将在何处安家,倒是没听他提起。”
如今桃儿因为谋害皇后已被杖毙,吕三更是因株连而被流放,如此看来他回家的可能性为零。笛宣惆怅地往远处望去,京城之中百万人口,想要找到德生谈何容易?
杜尚书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笛宣的想法。“这些天吕家一直有人看守,的确是没见人回去过。恐怕这德生有意隐姓埋名,斩断和吕三的一切关系。”
“是啊,德生小的时候,便和他爹感情淡薄,刚来这时,别的孩子都是哭爹喊娘,可他除了说过几次思念妹妹和故去的阿娘之外,对于他爹却很少提及。近几年他爹逢年过节来看他,他也是爱理不理。贫僧原以为他早已六根清净,父母亲情再与他无任何关系,谁知他竟会又起了还俗的念头。”方丈对于此事还是耿耿于怀。
一个从小就对自己和妹妹不管不顾的父亲,德生对他早无任何亲情可言,德生不管是为了避祸还是私心,恐怕都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再与他扯上一星半点的联系。
笛宣在心中斟酌方丈刚才的话,忽然发现一个疑点,便赶紧问方丈:“那德生在这之前有没有起过还俗的念头?”
“虽说我们这每年还俗的也不少,但德生这孩子却很虔诚,去年和他同住一屋的念生还俗走后,他还亲口跟我说,他这条命是佛祖给的,自愿侍奉佛祖终生,七情六欲他早已摒除,今生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她那年幼入宫的妹妹。他是一个失败的兄长,帮衬不了妹妹什么,就只能日日向佛祖祈祷,让妹妹到了年纪就能放出宫来,寻一个好人家嫁了。”方丈的言辞之中,满是对德生的欣赏。
可接下来,他又带着遗憾的神色,道:“可惜他妹妹如今做了那等糊涂事,而他自己最终也偏离了本心。”
“既然他一直都无意还俗,又对父亲没什么感情,如今怎么又以传宗接代为由而还俗?”笛宣直言自己的疑惑。
“这个,老衲也不清楚。”
可杜尚书与吴寺卿那边已对德生没了兴趣,他们告别了方丈,便欲回大理寺去。
“杜尚书、吴寺卿,请问二位打算如何找到德生?”
杜尚书摆了摆手道:“这个人不必再找,他既然对父亲无任何感情,自然不会是那劫囚之人。”
吴寺卿也迎喝道:“而且,他在寺庙中虔心念佛,这才还俗几天,没能力指使那帮黑衣人劫囚。所以接下来,我们该去看看仵作在那些黑衣人的尸首上有什么发现。”
笛宣这才明白,眼前二人的出发点就和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深知桃儿是被德妃收买,所以便想查到德妃用以收买桃儿的罪证。至于德生,他看起来很在乎这个妹妹,他的忽然还俗说不定就和此时有着莫大的联系。
而对于杜尚书和吴寺卿来说,他俩只是奉命彻查吕三被劫之事。吕三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儿子在一开始的确吸引了他们注意,但是当他们得知这对父子关系淡漠,德生根本不在意父亲之时,他俩就断定德生与劫囚之事无关。所以对于德生,的确没有再追查下去的意义。
“太子殿下还在等消息,我便先回东宫一趟,不与二位同行了。”笛宣与二人告别。
如此,他们便与笛宣在路口分离,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刑部,而笛宣却怀揣着一个想法往东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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