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暖花开之际,锦妍也到了临产期。东宫众人早已经一切筹备妥当,可皇后仍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日日携了昌乐前去东宫嘘寒问暖。
这日晚间,昌乐刚入睡不久就被襄儿唤醒。
“公主,东宫那边传话,说是太子妃已经开始阵痛,紫竹姑姑请您陪着皇后娘娘一道过去呢!”
昌乐瞬间清醒过来,随意换上了件宫装,怕皇后等急,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就赶紧带了素娘往皇后的寝殿去。
可到了门口,却见殿内还是一片漆黑,昌乐推门而入,走到床榻之前,却见紫竹犹自在唤皇后起身。
“怎么还没唤醒?”昌乐疑惑地问,方才襄儿说是紫竹让她喊自己起身的,那这么长一段时间,紫竹该早已帮母后收拾妥当了才是。
“娘娘睡的极沉,刚才应了两声,可还未坐起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紫竹回答道。
“母后最近都睡得很沉吗?”昌乐关切地问。
“娘娘近些日子过于操劳,不仅夜间睡得极好,早上也总是在妃嫔到了之后,才醒过来的。”
昌乐心中不免疑惑,母后向来睡眠极浅,年节时夜里落雪她都有所察觉,怎么如今会难以唤醒?
她在榻边坐下,轻推着皇后的手臂,唤道:“母后,母后?”
皇后徐徐睁开了那双凤眼,双目失神地问道:“怎么了,萧儿?”
“嫂嫂要生了,您不去看看你的皇孙吗?”
皇后挣扎着坐起,“当然要去的,这可是本宫与陛下的第一个皇孙!”说着,她的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意。
可等昌乐搀扶她下榻时,她竟靠在昌乐身上再次昏睡过去。紫竹赶紧帮着将皇后扶到榻上躺好,然后抬起头,为难地对昌乐道:“公主,要不然奴陪您替娘娘走这一趟吧!”
昌乐担忧地看了眼再次陷入沉睡的皇后,只能带了紫竹与素娘一同前去。
待赶至东宫门口,却见一顶软轿刚停在路边。宫人掀开帘子,便见到德妃被娟儿搀扶着出了轿。
星夜赶来,德妃却是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不仅发丝梳理得分毫不乱,连头上六支赤金玛瑙簪也在宫灯下闪着夺目的光彩。
“你来做什么?”昌乐走至她的面前,充满敌意地问。
德妃脚伤已经痊愈,她径自往前挪了一步,与昌乐隔着咫尺的距离,道:“这可是宫里第一位皇孙,本宫身为众妃之首自然应当来关心一下。倒是你,一个未出嫁的公主,跑来做什么?添乱吗?”
昌乐怒目而视,“你好不容易才从皇陵爬回来,我劝你以后收敛一下,否则下次直接送你进妃陵!”
“哈哈哈哈……”德妃面对她的威胁不怒反笑,“公主好大的口气,本宫是陛下亲封的正一品妃,且是二皇子的生母,你一个小小的公主,以为仗着陛下的宠爱可以胡作非为一世吗?本宫劝你一句,别再把手伸到东宫,这里的事不是你该管的,你那位兄长可不像陛下一样,事事纵容你!你若闲在宫中无事,不如出宫虔心礼佛,求佛祖保佑你的靠山皇后娘娘长命百岁!”
“你什么意思?”昌乐心中一紧,扣着她的手腕问。
这时,霜菊从里面出来,朝着二人行礼后,道:“太子妃已诞下麟儿,母子平安。”
紫竹和素娘皆十分欣喜,立刻便随着霜菊进了殿去。
“娟儿,回去准备好贺礼明日送来东宫,本宫腿脚不方便,就不进去贺喜了。”德妃说完,便去掰昌乐扣在她腕上的手指,“公主不进去瞧瞧皇长孙,在这儿与我耗什么?”
昌乐这才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她含笑坐着轿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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