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晚太过劳累,直到日上三竿平乐才从睡梦中苏醒。
灵儿来伺候她洗漱,看见她眼眶下面的乌青,心疼道:“公主怎么这么憔悴,奴还是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灵儿装身欲走,却被平乐拉住。
“不用了,我没事,用不着请太医。若是让别人知道,该说我装可怜了。”
灵儿心里觉得平乐如今是真可怜,但知道自家公主一向要强,就不敢把对她的同情表露出来。
“驸马呢?”平乐记得昨晚自己是睡在守郡身边的。
“驸马一早上朝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驸马最近辛苦,你去厨房,让他们做几道驸马爱吃的菜。”平乐吩咐完,还是觉得有些倦,“我再躺一会儿吧,驸马回来了记得叫我。”
“可是公主您还没用早膳。”
“我没胃口,这会儿只想再睡一会。”
于是,灵儿便伺候着平乐躺下,又让厨房把粥温着,等平乐醒来后再喝。
平乐一躺下就又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才再次醒转。
“芊琬怎么睡了这么久?”守郡问一旁的灵儿。
“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公主这些天本就为三公主担心,昨晚又······又经历那样的事,实在心神俱疲。驸马您这些天好好陪陪公主吧!”
“我会的。”守郡声音低沉地说。
“你回来了?”平乐力不从心地坐起身。
守郡一边搀扶,一边嘱咐灵儿道:“快让他们把午膳端进来,芊琬饿得都没力气了!”
灵儿匆匆出门,平乐则在守郡的搀扶下,走到茶案前坐下。
可等灵儿把午膳端上来,平乐却发现桌子上只有一副碗筷。
“怎么只拿了一副碗筷?”平乐责问道。
守郡忙答道:“我和父亲母亲一起用过了。”
以往守郡回韩府,总是会事先问她要不要同去,这次他为什么自己回去了?
“你为什么没有叫我一起回府?”平乐问。
守郡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尴尬,“下了早朝被父亲拉回去的,这才没有通知你。”
下了早朝就被拉回去?韩相爷为什么这么做?
“父亲找你有事吗?”平乐问。
“一些朝中事务罢了,最近金陵那边民怨沸腾,万民书都递到京城了。”守郡以公事敷衍着。
平乐对这些事没有兴趣,她只在乎韩家知不知道昨晚宫中的事。
平乐喝了两口粥,觉得心口堵得慌,就又把碗筷放下。
“守郡?”
“嗯。”韩守郡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是不是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平乐一双荔枝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丈夫问。
“你别多想,陛下还是疼你的,你好好在家呆着,哪都别去,外面的事,交给我处理。”守郡轻抚着平乐的鬓发,心中想着绝不能让平乐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
“好,我不出去。那你帮我一个忙好吗?”平乐的语气近乎于哀求。
看着一向傲气十足的妻子,如今央求自己,守郡很想答应,但她心里却猜到妻子央求的事,会和那个人有关。
“你先告诉我什么事?”
平乐拉住了丈夫的手道:“你让父亲替我母妃求求情好吗?只要能解了她的禁足就······”
“不行。”守郡不等她说完就一口回绝。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不帮我?”平乐见他如此决绝,便生气地嚷道。
“你别忘了,锦妍是我的妹妹!你母妃谋害的是我的妹妹与外甥,我们韩家怎么可能会替她求情?”守郡自小疼惜妹妹,当日听闻妹妹险遭不测,就下定决心要查出真相,为妹妹讨回公道。可没想要害妹妹的居然是妻子的母亲,而妻子竟还要让自己为恶人求情。
“你们韩家?对,我忘了,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什么都不是,我现在只是你们的仇人!”平乐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
“你干嘛非要这样说?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这些事你都不知情。父亲也说了,韩家上下都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对你有偏见,只要你和我好好的,他也能护你周全。”
没想到看似体贴的话,在平乐听来却异常刺耳,她怒道“我堂堂二公主何时轮到他护我周全了?你们是看准了父皇会厌弃我吗?”
“父亲是好意,你别这么不识好歹!”守郡也急了。
“是吗?那我该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不嫌弃我这个仇人之女,谢谢你们来可怜我!只是你们的好意还是揣起来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你······”守郡没想到自己家人一心为她好,她却如此不领情。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回你的韩府去,小心我连累你也受父皇嫌恶!”
二人的吵闹声把一众奴仆都吸引到了门前,其他人不敢来劝,只有奶娘进门道:“公主,您消消气,驸马他一直对您都很好的。”
平乐却丝毫未把她的话听进去,只对她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送驸马回去!”
“这······”奶娘为难地去看守郡。
“我自己会走!”说完,守郡便气哄哄地出了门去。
随着守郡出门,平乐的气却仍未消散,她看着门前目瞪口呆的奴仆,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驸马再进来!”
众人明白二公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以往两个人再怎么吵闹,二公主也从未说出不让他进门的话。
公主乃是天之骄女,即便出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