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宫中各处早已落锁,东宫的人来人往的动静,在深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乌梅审完了厨子小吕,进来回话:“娘娘,那厨子小吕用了刑,但仍说自己不知道薄荷的药性,只是见太子妃食欲不好,想要做些精致爽口的糕点,才擅自作主用了薄荷。”
“他不知道薄荷的药性,可其他厨子呢?那些在宫中多年的,竟一个都不知道吗?既然都这么不当心,就该通通受罚!”皇后毕竟料理六宫诸事,不可能面面俱到,没想到一点没嘱咐道,这些厨子就如此大意。
“小吕就罚去做苦役,其他人罚俸三月,权当警告,若下次再不当心,必定严惩。”皇后说完又看向柏琛,“锦妍现在胎气不稳,处罚太重只怕折了胎儿的福气,他们毕竟也是无心之失,就略施惩戒吧!”
“一切全凭母后做主。”柏琛虽然很想严惩这些人,但更希望锦妍和孩子都能好好的,他也不想因为杀戮而给自己的孩子造孽。
“今日夜色已深,再查下去只会搅得阂宫不宁,绣院那边紫竹明天一早过去查,李良娣先禁足于殿中。”皇后疲倦地说着。
等到李清和哭哭啼啼地被带走,太医和林司药也退下后。皇后避退众人,只留下了柏琛和奶娘。
她先嘱咐奶娘道:“你是看着太子长大的,本宫对你自然放心。如今太子虽已成年,但你也不该放松了警惕。眼下你要替太子好好盯着东宫,看顾好太子妃这一胎,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就拿你是问!”
“是,是,奴婢记住了。”奶娘磕头如捣蒜。
“等下你出去,就命侍卫严密守卫东宫,除了太子外不许任何人出入。”
“是。”奶娘知道自己没有照顾好太子妃,皇后不降罪与自己已是万幸,此刻不管皇后说什么,都小心翼翼地领命。
“明日起,好好把东宫诸人的底细都清查一遍,若有可疑的,你直接打发去做苦役,不用事先来请命。李良娣那边的人,明日全给她换了。”
“遵命。”
“你先去安排吧!”
奶娘见皇后嘱咐完,终于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却一刻也不敢松懈了。她一出殿门,就立刻安排侍卫严密把守。
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皇后看起来已经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柏琛心疼地劝她回去歇息,但皇后只是将儿子唤道身边,问:“你觉得那厨子真无辜吗?”
柏琛见无外人在场,这才敢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我知道母后仁慈,但不用重刑的话,他们肯定不会说实话。”
“严刑逼供,并不一定能得到真相,敢做这样的事,他一定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我们若不杀他,你说谁会坐不住?”
柏琛眼中一亮,“您是说,幕后主使会杀他灭口?”
皇后疲倦地一笑,“若换做是你,你敢留着他吗?虽然我打发了他去做苦役,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向我禀告。其他的人,肯定不会管他的死活,只有怕他泄密的人,才会去动他。”
“所以母后是以他作饵来引诱幕后黑手。”柏琛这才理解母亲的做法。
“不管是糕点里的薄荷还是香囊里的,很有可能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个人很聪明,没有用那些一次起效的虎狼之药。若不是素娘细心,我们可能要等到胎儿真的保不住那天才会发现。”
“可恶,竟然对尚在腹中的胎儿下手!”柏琛想想就后怕。
“后宫妇人的手段,什么时候光明磊落过?”皇后冷冷一笑。
“母后怀疑谁?”柏琛惊讶地问。
皇后笑了笑,盯着儿子的眼睛问:“母后先问你为什么怀疑清和?她可没有这种城府。”
“因为她最有动机。”
“是啊,她最有动机,但谁会蠢到在自己送出的香囊里面动手脚?我今晚没让她们去找绣娘,就是知道审绣娘审不出什么结果。因为这个香囊根本不是出自绣娘之手。”
“母后怎么知道的?”
“李清和撒了谎,她记得端阳节时,绣院给各宫都送了驱蚊的香囊,所以才推到绣娘的身上。但她不知道绣院的花样是我选的,这里面根本没有一个是麒麟!”
“那她就是有意隐瞒香囊的真正来历。”柏琛说完又想了想,“不对啊,绣娘那边一查就明白,最后还是她最可疑。若真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不把香囊的来历说出来?她替人隐瞒却并没有给自己洗脱嫌疑,这也说不通啊!”
“我们不妨想想她为何要替人隐瞒,她自然不会蠢到替人背黑锅。这香囊她知道从何而来,却不愿说出来。如今她选择将罪名推到绣娘身上,是抱有一丝侥幸。那是不是供出幕后黑手,反而坐实了她的嫌疑,对她更加不利?”
“母后怀疑的是,王昭仪?”柏琛的心头渐渐明朗。
“只有是她,清和才会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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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河边玩,把自己热感冒了,头昏脑胀的。希望吃了药快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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