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舒的声音一出,战意磅礴的十九位黑衣人一同收了内气,隐去合围之势后退两步,侧开身子让出道路,对着姜颜舒微微施礼。
姜颜舒提剑上前,手指在剑柄上摩挲两下,直视周患,二人的眼神在空中擦出一个强烈的火花。
全无言语,却几乎同时动手。
姜颜舒压抑多年的内气方一爆发便是银鸿泄地三千丈,一发而不可收拾,火辣辣的气浪升腾膨胀,强力盖过周患身上散发的剑意。
镇天王看到这一幕,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到底还是老姜够辣。
一个眨眼间,二人裹挟着虚晃残影的身子和剑锋便伴随着一声凌天剑吟狠狠碰撞,剑意刺破空气,惊慑全城。
一次交锋,骤然散开。
而后剑光如龙,影布城心,流影电光般,二人各展奇招,猎猎破风,鼓鼓碎木。
辛子剑,天下至刚,出手时一往无前,大开大合,似有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之势。
起手式三招历经战场磨砺,使用起来愈发得心应手,但令姜颜舒感到疑惑的是:如此强横的剑法,为何只有三招?
他又哪里知道,以周患的天资与对剑意的领悟,练剑足有十余年之久,辛子剑法也不过只能用出五招,饶是如此,左沂还致信称其天赋异禀。
像辛子剑这般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剑法,就算仅仅是一招,也足够一个人收益多年
相比之下,姜颜舒的成名剑法【剑指摧眉】更注重一个“辣”字,剑气逼仄迸出总带着火热之气,迅烈侵敌。
二人之剑,一刚一辣,可谓棋逢对手,丝毫不让。
令人牙酸的金铁交击之声与剑气相撞之声甚至比南侧那千人战还要浩大,引得另外观战的一众内家子甚感骇然,惊的是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后,十九个人无不瞪大了眼睛,这种高手的对决,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尤其是姜颜舒亲自动手,他们更是生平仅见,心中分外激动。
全神贯注观战的他们,甚至就连给那名被周患抹了脖子的内家子收尸之事都忘的一干二净。
因周患和姜颜舒二人战斗而自动空出的一大片区域内,除了倾泻散碎的桌椅木屑酒水残羹外,仅剩下那内家子的尸身孤零零的留在原地,时时遭受上方剑气的侵蚀。
有几个常年练剑的内家子看得双目发痴,偶尔还会伸出手,以手为剑试一试剑招,新的领悟见解源源不断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收获良多。
须臾内,二人已经连番争斗不下百招,均感酣畅淋漓,越战越勇。
姜颜舒体内的旧伤一直在隐隐作痛。
但此时,他也根本来不及惦念这许多,只顾着见招拆招,以气破气,殊不知衣衫下的肌肉在剑气的余震下悄然撕裂,鲜血正缓缓渗透而出。
后方忽的传来一声惨呼,周患挥剑半空的身形一僵,他听出那是孔太飞的声音,心中忧忌,手上的剑招便慢了一分。
姜颜舒看出破绽,收剑侧斩,周患急急翻转身形,对方的剑擦着衣衫而过,剑意剖开外袍,古铜色的皮肤上骤然多了一道血线。
又是一声急呼,这一次,来自卓幼安。
周患举剑挡住要害,却步踉跄后退几步,姜颜舒是比剑老手,怎能放过如此天来的机会,一路穷追猛打,剑势凶猛。
终于在周患招架失误时,一剑刺入肋下,登时血如泉涌。
他的剑一刺一收,紧接着脚尖点地退出数步,一闪身错到周患的身后,挡住周患援助孔卓二人的去路,
果不出他所料,周患吃了一亏后,只是闷哼一声,迅速调整好状态,颓势尽去,再度悍起内气攻了上来。
剑招交叠,比方才凌厉一倍不止,姜颜舒一眼看出对方是想要迅速解决战斗回身支援孔太飞二人,心中冷笑,但同时也觉胆寒。
对方的气势……这般斗下去,自己定占不到上风,甚至还会因为旧伤复发被其所胜。
回视周边黑衣人,再又转过头。
对峙良久而战不下,他心中升起几分躁意。
这个周患,实在太棘手了,一旦我治不住他,这群废物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届时王爷就危险了!
只有,一鼓作气杀了他,方能一劳永逸。
脑海中这样想着,体内内气呈漩涡一般被他疯狂的抽调而出,凝于剑内,他要用全力了!
“霜停。”吐出两个字后,姜颜舒语气一顿,又再次吐出两个字,“寒断。”
最后长长一句,轰然炸响。“剑摧眉!”
听到姜颜舒口中一连喝出三声,十九个黑衣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这一刻,他们全被姜颜舒身上散发的滂沱浩瀚的剑气逼得险些跪在地上,窒息感扑面而来,相互看了看,想也没想,齐刷刷的施展出身法退出数十丈远。
本来看到周患出了血而喜笑颜开的镇天王倏然间一按双股站起身来,眸色里夹带的是深深的骇然。
“他疯了吗!”镇天王下意识的爆喊一声,命令一众门客道,“你们给本王拦住他!”
眼见气势如此,谁还敢上前一步,内家子们默契的选择违抗镇天王的命令继续后退。
镇天王的心中急躁,气血上涌,不敢置信的在姜颜舒的背影上看了许久。
他清楚的知道这三声意味着什么,霜停,雪断,剑摧眉,那可是姜颜舒最强的三招啊,当年和曲晋那位老怪物交手时他也不过是用了两剑合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