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顾崇易急急地赶到正堂,气喘吁吁地拦在顾崇易面前。
他愧疚地道:“大哥,之前的事情是我一时糊涂,才会干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大哥,我知道错了。父亲一直希望我们相互扶持,他如果知道我们兄弟闹到如今的地步,恐怕会十分痛心。”
说着,他一激动就跪在顾崇礼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袍子,眼眶微红地道:“大哥,你一定不会希望父亲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吧。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顾崇礼并没有避开,目光不含情绪地低头看向顾崇易,冷漠地如同看向一个陌生人。
顾崇易脸上闪过一丝不堪,他以为以顾崇礼的性子,会避开他的下跪才是。
“你起来吧。”顾崇礼移开目光。
顾崇易大喜,以为是自己的话起效果了,面上一副感动的样子,心里却十分自得,顾崇礼果然还是顾忌着老头子的。
却不想,等他起身的时候,顾崇礼就开口了:“刚才那你那一跪,我受得问心无愧。父亲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认你这个谋杀亲兄长的逆子。念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我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但我们以后就再无关系了。”
谋杀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地方重臣,如果顾崇礼要追究起来,顾崇易不仅乌纱帽保不住,恐怕还得人头落地。
顾崇易惊得瞳孔紧缩,他没想到顾崇礼会提起京城刺杀一事。
顾崇礼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将最后一丝犹豫抛开,目光威严地看着顾崇易。
顾崇易目光游移,看了看其他看戏的人,不自在地道:“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谋害你。虽然我是贪财,可我绝对不敢派人杀您啊。而且我也没那个能力派那么多杀手去截杀你啊。大哥,你是不是还在不满顾澜算计顾宁的事情,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好好惩戒顾澜一番。”
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显然顾崇礼的话彻底打破了顾崇易的痴心妄想。
如今大房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顾崇易实在不舍得与大房断绝关系。他不过是一个毫无实权的从六品文官,如果不是有大房的名头,恐怕金陵城的人不会将他看在眼里。
顾崇礼面无表情地道:“你真的以为我找不到证据。今日你我断绝关系,我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但如果你还想使小手段的话,你就不要怨我不顾这最后的兄弟情分!”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震得顾崇易支支吾吾的,却不敢再狡辩了。
大族老一直冷眼看着两兄弟反目成仇,直到两人最终决定了,才站出来主持公道。
在几个族老以及族里其他人的见证之下,顾崇礼与顾崇易在祠堂里签下断绝关系的文书,大族老还亲自在族谱上,也将两人划清干系,从此大房和二房真的是再无关系了。
顾崇易颓然地看着文书上的印鉴,还不甘心,虚伪地道:“大哥,无论你信不信,二弟我始终将你当成亲大哥,绝不敢对你不敬。”
顾崇礼拿起文书,看也不看一眼顾崇易,离开了祠堂。
正主不在了,顾崇易也演不下去了。其他人都十分鄙夷顾二,也不欲搭理他,不屑看了他一眼,就各自离去
顾崇易袖子底下的手紧了紧,目光阴狠起来,顾崇礼,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
不过,不等顾崇易要找上靠山京城苏家,他自己的麻烦就来了。
原来,顾崇礼在来双柳街之前,就让属下去将薛姨娘的下落告诉三合县县令。
三合县令金县令听闻自己儿子未过门的媳妇,竟然委身于别人做妾,怒不可遏。当即带着聘书找上了顾家西府,打算找顾崇易算账。
本来他还顾忌着平南伯,如今听到顾二与顾崇礼闹僵了,脾气暴躁的金县令哪里还忍得如此的欺辱。
薛姨娘如今已有七个月的身子了,听到金家找上门来了,当即慌得动了胎气,二房一时混乱不已。
儿媳妇竟然还怀了其他人的孽种,金县令知道后,脸色简直像吃了苍蝇般难看。
不等顾崇易反应过来,金县令就将他告到了王直那里,并通过关系,一道折子参到了皇帝面前。
知道薛令月早产了,金县令不顾主家的阻拦,强硬地派人守在薛姨娘的院子里,防止有人杀人灭口,到时候不认账。
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本来还在安抚顾澜的姚氏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来到平日里被顾崇易守得牢实的院子,等着薛姨娘生产的消息。
看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粗使婆子守在产房前,姚氏恨得牙痒痒,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竟然如此狂妄,一个妾罢了,也值得闹得那么大。
如果是平日,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薛姨娘难产,姚氏肯定会拍手叫好。
可金县令闹得如此大,自家老爷可能丢官,姚氏简直吃了薛姨娘的心都有了。
她来到产房前,听着里面的痛呼,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薛氏一尸两命。而听到消息的顾崇易这下子再也顾不上爱妾的生死了。
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在他看来也是一道催命符,心里不再期盼着孩子的到来。
要不是金县令防了一手,顾崇易还真会让薛姨娘“不幸去世”,到时候风声过了,再接回府。
可金县令防得如此紧,顾崇易十分心急,他几度登门,想与金县令和解,都被人给轰了出来。
顾崇易原本以为自己这次恐怕要栽了,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了,这御史贺守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