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顾宁照常去明树堂向祖母周氏请安。

丫鬟檀云因为高兴,为顾宁梳妆打扮时,刻意将她打扮得亮丽些。

顾宁也被丫鬟们愉快的心情所感染,也就任由檀云装扮自己。

而白芷她们看着梳妆完毕的顾宁,都被惊艳到了。

只见顾宁头上梳着双平髻,簪着南珠珠花,身着淡蓝色高腰襦裙,与桃红色小袖上衣,一条淡紫色丝带缠过裙摆,在胸前打了结垂下来,腰间还挂着嵌有珍珠和绿松石的金累丝香囊。

少女玉骨姗姗,身姿修长,这样一番打扮,丝毫没有被衣服夺了风采,反而衬得她秀美绝伦。

她们虽然知道姑娘一向貌美,可是现在姑娘似乎比以前多了一种气韵,只觉得这样的姑娘一举一动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来了。

因此等姚氏在明树堂见到风姿绰约的顾宁时,还以为是瞧见了方氏。可一细瞧,就会发现,与温婉柔弱的方氏不同,少女的眼神更加明亮坚定,身姿端雅,似乎永远不会屈服。

直到现在,姚氏才不得不承认,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顾宁变了,变得更加不容易琢磨了。

姚氏很快回神,却因此对顾宁心生警惕起来。

自从顾崇礼活着回来之后,大房就似乎脱离了她和老爷的控制,这可不是她想见到的。

顾宁在明树堂见到姚氏也很意外。

她可知道之前姚氏和如今已是姨娘身份的薛令月斗得不相上下。

虽说姚氏管着二房,有着天然的优势。但薛姨娘年轻貌美,又怀着身孕,有顾崇易偏袒着,姚氏一时也拿她没办法。

因此,顾宁许久未见姚氏,如今一打量,发现她原本稍显丰润的身材消瘦了许多,眼角也开始出现一些细纹,面上还敷上厚厚的脂粉,生生的像是老了十岁。

如今她与周氏站在一起,不像婆媳,倒像姐妹了。

顾宁按下见到姚氏诧异的心情,一一地给她们行礼问安。

姚氏虽然如今见到顾宁就恨得牙痒痒,不过她素来伪装惯了,因此待顾宁给她行礼时,她还是面无异色地虚扶了顾宁一下。

她瞧着顾宁今天的一身行头,侧首对周氏爽朗地笑道:“母亲您瞧,三娘这样一打扮,都快让我这个婶子认不出来了。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就是与我们这些长辈不同,稍稍一打扮,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了。看来以后的姑爷啊,还不得把三娘放在心尖上宠爱。”

姚氏这样一番话明着夸了顾宁美貌出众,但话里的意思却暗含贬低顾宁的意思。

娶妻娶贤,只有妾室才会想着以色侍人。

只是姚氏脸上带笑,还拿自己自比,就像是和小辈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因此周氏虽然听得皱眉,觉得不妥,却不好开口训斥她。

顾宁像是没有听出姚氏话里的机锋,她坐在周氏身边的罗汉床,微微笑道:“二婶是将三娘当女儿看待,才会觉得三娘哪里都看着好。毕竟自个家的孩子就算在外人看来,再不好,在父母心里却是千好万好的”

姚氏被顾宁这样一番虚伪的话给恶心到了。

现在大房和二房就差撕破脸了,顾宁居然能面无异色地说出这样一番虚套的话来,这还是以前那个清高寡言,自命不凡的小丫头?

周氏也笑了,这丫头,瞧不出还是个促狭的。

顾宁说着,又关切地望着姚氏,语带关心地道:“只是,二婶瞧着脸色有些憔悴了,是不是因为薛姨娘的事?”

她蹙了蹙黛眉,像是教导不懂事的小辈一样,言辞恳切地劝道:“二婶,您就是心思太重了。以前啊,您就跟我说,这妾室就是个玩意儿,不用将她放在心上,要不然还会降低自己的身份,怎么现在轮到二婶自己,就钻了牛角尖呢?”

听到姚氏教未出阁的顾宁这些腌臜的事情,周氏不悦,眼神严厉地看向姚氏。

顾宁像是没有瞧到祖母面上的异色,她平静的眸光落在姚氏的脸上,瞧见她明明生气得要死,却非要强忍着,因此显得脸部僵硬的神情,心中不喜不悲地继续道:“还有,二婶,您也说了,庶子永远也比不上嫡出的。何况,大堂哥差不多要及冠了,二叔还只有大哥和三弟这两个儿子,子嗣也是有些单薄了。二婶,您一向贤良淑德,也就是太在乎二叔,才会一时想不通。二叔他即使再宠爱薛姨娘,他最看重的还是您。”

毕竟你们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周氏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不赞同地侧首道:“二儿媳妇,你怎么教姑娘家这些腌臜的话。还有三娘,姑娘家,怎么能整天把‘姨娘’、‘妾室’的挂在嘴边。”就算再生气,也不能管到叔叔家的房里事去,传出去,这名声也不用要了。

顾宁听明白祖母话里的意思,她低下头,小声地道:“是,祖母,三娘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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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31章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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