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倒也没否认,只是臣服地低了头去,“是,我早知道了,正因为如此,我才对她有了兴趣。若是按照傀儡术上来说,她不应该有自主意识的,所以我才对她有兴趣。”
方奇嗤笑:“你对这个也有研究?那好,正好我睡不着,你说来听听吧。”
“汉唐时期有一种鬼戏,这种鬼戏就是用人皮制作成人偶在一张白布上留下影子,后来传下来的演化成了皮影戏。可是在川陕一些闭塞的山村还保留着完全的鬼戏,鬼戏跟皮影是不一样的,不需要人操作,而是由巫师作法把遥控。鬼戏唱腔声音柔媚摄人心魄,声音是从肚腹里发出来的,又叫腹语。”
听了杨威如此说,方奇也明白了,“你说的这种鬼戏恐怕传到南洋,就成了控灵术,是这个意思吧?”
杨威点了点头:“是啊,控灵术也是鬼术中的一种,我虽然兴起拜鬼教,可是拜鬼教是西北蛮荒之地的东西,精巧自然不能与控灵术相比,但我也算是知道一点的。你说的固魂丹我略知一二,我们杨家的先祖就喜欢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方奇顿时想起杨琏真珈的真实身份,那厮虽然被杀,可仍然是死而不灭,杨小冬居然要带着杨琏真珈不完整的魂魄要给他固魂招魂,便问:“你若能感受佛法教义,自然是知道佛是教化众生普度众生的。你的老祖宗当年可是坏事做绝,虽然也是佛门中人,却是做着毁佛灭佛的勾当。”
杨威沉默了,想必其先祖不光彩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方奇说:“你先祖还有遗魂留在世间,你的儿子还想为他摇幡招魂,被我杀了。你恐怕是早知道了吧?”
杨威讷讷道:“先祖是回胡人,可是我却是正宗的汉人,这么多年,早已皈依归汉。现在想来所做所为,不过是蜉蝣撼树,实在并无多大意义,现虽然身在世俗,心却已经随佛而化。”
方奇并不认为杨威真的就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杨琏真珈就曾是出尔反尔的身上长着反骨的小人。挠挠腮帮子,一个坏主意又冒出来:“杨威,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也不管你是不是皈依佛祖,我只知道你们杨家做了不少的坏事。你的弟弟杨蒿还在继续做,我想根源大概就是那个死不不灭的杨琏真珈的残魂在作祟,你能不能带着我去找到你先祖的坟,我要灭了他的真魂。”
杨威大吃一惊:“刨我祖坟?”看方奇的神色并非是说假话,可是带着别人去刨自家祖坟,这事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这会让他在这世上苟且的勇气的都没有的。可是儿子都让人给杀了,自已也让人给捉了来,现在已经是没什么脸面见人了。
方奇见他不语,倒也不逼他,若是逼急了,杨威也有一战之力,自已伤势刚刚愈合武阶还未恢复,现在跟他撕破脸皮还不明智。不过他早想好了给杨威找了个退路:“没事,你既然已经有了出尘的想法,断绝世间杂念六根清净是必须的,也就是说你与杨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若想皈依,我可以给你灌顶。”
这回杨威倒是吃惊非小,“你,你是……”他可是知道的,非是得道高僧哪会有灌顶之说。也只有佛法上才有灌顶的隆重仪式,而且所受之人也是十分荣光。
所谓灌顶也即是开悟,打开灵台通往天阙之路,天阙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是通向上天。其实,佛教本无灌顶一说,只是传到中土才跟着道教学会了。道教叫栽接,相比而言,道家的栽接更为形象。
方奇微笑着点头:“我是大护法,也是金刚相,遇到我算你倒霉。”杨威扑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都流下来,双手合什恸哭失声,伏在地上肩膀抽搐。方奇连连摇头,眉头皱紧:“哎呀,我最讨厌大男人跟个老娘们似的哭哭啼啼,行了,你再哭我可走了。”
杨威匍匐爬行过来,紧紧抱着方奇的腿:“那求大师给我灌顶吧,从此物我两忘一心皈依佛法。”方奇想甩开脚,“你忘个屁啊,我可是要刨你祖坟的,你要不同意,这事还是算了。”
杨威死活不干,嘴里喃喃自语道:“你若是应了我,我自然也可以不用再顾忌了。”眼泪鼻涕弄了方奇一裤腿都是,方奇一想也是,收服了这厮比什么都强,就说:“那好,你跪好,我给你灌顶,只是你做了和尚就不能老往尼姑庵跑了。”
杨威点头:“现在我就当是俗家弟子好了,等到事情了结再去寺庙出家。”方奇想,这个主意也不错,便说:“你既然有这样的心,我就仍然当你是张三,这样你心里便仍无纠葛,开顶!”
杨威赶紧双手合什跪好,方奇将自已参悟的金刚经念诵出声,以右手按在杨威的天阙之上,真气带着一股股经咒真力直冲天阙,金刚经当真有无上法力,冲开天阙即向灵台而去。二者打通的那一刹那间,杨威身子猛然一颤,顿时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别看杨威没修炼过鬼术,可他也知道通鬼乃是大脚底穴出意识,天阙乃是神穴,非是大德高人是打不通的。天阙是通神大道,只要一心修佛,日久天长便一样能修成正果。
方奇心里也是欣喜,给佛祖拉一个赞助商总归比多一个多一个捣蛋鬼强吧,蚊子虽小,也有肉啊。杨威开了天阙,从地上爬起来,给方奇鞠躬:“多谢护法!”
方奇点头,“好了吧,你可以带我去找你们先祖的那一缕残魂,再去刨了祖坟,然后……”杨威虽然已经灌顶授业,可是见方奇一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