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飘悬,微风拂面。
高耸入云的千佛峰擎天直立,大山中风景秀丽多姿,此地的确是一处人间仙境,令连忘返。若非此时身陷危机,吕光二人倒还真像是一对游山玩水的俊男秀女。
罗裙拖曳在地,几滴露水沾湿了索月茗的衣衫,使她浑身洋溢着一种空灵虚渺的味道。她脸色微白,不显惊慌,眼神平视前方。
似乎只要是跟吕光一起走,前方哪怕是遥无止境,她也浑然不惧。
“吕光,这几年来你过的还好么?”掩藏在索月茗心底很久的话语,终于浮上唇边。
吕光微微一怔,目中显出笑意,道:“还好。”
吕光无意把自己数年来的坎坷遭遇倾诉给索月茗。
时过境迁,事已至此,诚然自从韩韵山去世之后,自己受过很多不平待遇,但那些都已过去,成为昨日。
即便告诉了月茗,也是令她徒增忧心。那些困难是属于我的担当,此时有了通灵宝玉,一切业已向着柳暗花明的态势发展。
吕光右手轻轻摸过左胸前那块凸起的地方,它是一切希望与改变萌芽的起点!在路上,吕光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空中那朵漂移不定的白云。
它像极了一床上好的棉絮,云朵上似是还睡着两个人,压得这朵白云如同一个漏斗,中间向下塌陷,四周向外伸延。
“那童子命曲颦儿,莫非就是藏在这朵云彩之中?”吕光眉头不经意的皱起,心中细想,眼光瞟向左右,审察地形。
两侧山崖壁立千仞,直插云霄。
这是峡谷最窄的地方,仅仅丈余,素有一线天之称。
此地堪称奇险之景,若要从此处逃离出去,无异于插翅飞天啊。
吕光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稍微有一些失望,许久过后,脸色方才恢复如常,将目光转到索月茗身上,低声道:“月茗,你可有把握在出了昆山之后走脱?”
“不能。这出山路途,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如果出山入城之后,以他们的本事,看住我二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索月茗心思十分敏睿,知晓吕光言外之意,直接说道。
二人迈步而行,装作一副淡然无事的样子。
正在窃窃私议之时,突然有几丝声音传进他们耳中。
“我劝你们少做他想,勿要心生别念,妄图脱离我二者的控制之下。”声音尖利,像是男孩成长时的变声之音。
曲颦儿含笑接道:“大哥哥,遵守信义,岂非是人之本性?我们全无半分威逼利诱,只要你拿出无意间得到的那幅图,此乃天经地义。你难不成非要逼得我二者用出诸般手段,来折磨于你?”
“这个在下晓得,我只是好奇二位身处何地,不显身影,所以才出言相诱,想让二位现身一见。”吕光踌躇片刻,稍微露出丝许尴尬,微微一愣,便目光炯炯,直言说道。、索月茗梨涡浅现,笑意突显,对吕光这番睁眼说瞎话视而不见,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亲切感。再无声音传来,一时谷峰中寂静凄冷。
嗡!
猛然间一种震动闷响在山谷中响起。
索月茗循声望去,眼波流转,顿时瞥见吕光的衣袖在急速颤动着,其内仿佛圈养着一头凶兽,欲想破门而出!
吕光神色惊异下,摸向袖笼,心中一颤,马上就确定了响音从何而起。
炼魂**!玉**周身光滑,震颤间仿似将要脱手而出的游鱼。
吕光握紧右手,边走边思考,曲扬道人一定是身处危险境地,并且离此不会太远,要不然炼魂**也断然不会有所感应。
白玉京与韩孟江还身在子虚袋中,若是曲扬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殃及池鱼,害了白玉京?
念及至此,吕光陡然加快速度。
他全身元气充盈,虽然还不曾学成什么行气运力的功法,可单凭天地元气淬炼洗涤身躯的诸多妙用,就已然是令他当下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纵跃间一步数米。
“曲颦儿,此人怎么突然加快了速度?难道说他又想玩弄诡计,逃出你我掌心?”童子命身躯犹如透明寒玉,融于白云之中,语气讶然。
说话间云朵便化为一团白芒,向吕光飞遁而去。
索月茗御气而行,脚不沾地,身姿飘摇,恍如拂风摆柳,紧紧跟在吕光身后。
二人并行,犹似船行江河,一瞬数十里。
前进中,偶尔从树上飘落的几片黄叶,落在他们肩头,来不及掸去,迎面拂来的秋风便吹落秋叶,翩跹跌至地上。
“咯吱咯吱”的踩动声,不断的响彻在吕光耳边。
“噫?玉**没有反应了!走了这么远,仍然毫无发现,曲扬道人真的在附近么?”吕光心思一动,不由得生出几丝困惑,止住脚步,暗自狐疑。
“哈哈!”仿若天地之中,全都是这狂笑颤音。霎那间,一道亮光骤然由前方远处射来,在秋阳辉映下,这道亮光更显得缤纷夺目,其采动人。
蓬!吕光还未定神细看,转瞬那道光芒就向着山壁直冲而去!两相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并且那道光芒越来越耀眼起来。
“童子命,你听,这是阎王更!不可能!他们当年不是已经被合围诛杀了吗?”曲颦儿神魂激动,把意念声音快速传达到童子命脑海。骤变突起,索月茗手按长剑,固步不动,眼观六路。
那道疾射而来的亮光,像是一束剑芒,无声无息,转眼来到。她余光微扫,不禁一阵惊愕,随那光芒一同坠地碰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