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双走上前,将摆在面前的药渣端起来嗅了嗅,没发觉任何异样后,又用竹筷轻轻搅动。
她并没像云绍缇那样将药渣翻个底朝天,而是细细观察着碗中。
此刻宴会上阒然无声,所有的目光都在凝视着白无双,只要她能够准确的说出放置错误的两味药,这场比赛的获胜者便将诞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无双垂眸凝视着,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没过多久公证人再此以嘹亮的嗓音提示道:“观察时间已到。”
云绍缇见她这么半天,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开腔冷嘲热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看你还是别硬撑了,至少我猜出一味,这一关理当是我胜出。”
众臣也赞同云绍缇的所言,大家都等待着白无双主动言败的那一刻。
就在这时,白无双面向众人淡然一笑,语气和缓地说:“我这碗药渣其实药方并没有错误,问题出在两方面,一是煎药的容器,二是煎药的用水。”
闻言,御医顿时眉头一紧,他没想到自己近乎天衣无缝的试题竟然这样被白无双轻易识破。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以为胡说八道就可以蒙混过关吗?”云绍缇发出嗤笑,昂着头傲娇地白了白无双一眼。
“当然不是,如果无凭无据,又岂敢在皇上面口出妄言。”白无双说着端起碗将药渣展示给大家。
这场比试已然达到高潮,云望天的兴致也越来越浓,干脆从座椅上起身走过来在近处观看。
白无双首先把药渣展示给他看,言辞沉稳的解释:“这药渣的色泽略有不同,要比寻常的更深一些,一看就是用铁制器皿煎成,此处正是犯了最基本的大忌。”
御医一阵心虚,但在云望天面前,又不得不承认白无双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正确答案。
不安的瞥了云绍缇一眼,御医干咳一声问:“除此之外,你为什么认为煎药的水有问题?”
白无双轻轻搅动药渣,用手指捏起一片苍术,随后用指尖轻轻一碾,顿时化作粉末。
“此药方当用山泉水开煎制,但偏偏全程都在用滚水小火煎熬,每次待水烧尽时又重新加入滚水,如此一来哪怕颇有韧性的苍术也难敌这样的火候。”
话音刚落,御医虽说受到云绍缇的差使,可作为大夫,他还是不禁为白无双敏锐的观察力深感折服。
“你的解释很完美,两处谬误也查找的准确无误。”御医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白无双说道。
比试的最终结果不言自明,云望天也豁然而笑,露出赞许的目光拍拍手说:“好,真是精彩,想到你在医术上有这么深的认识!”
众臣也随着皇上对白无双发出赞叹,这令站在一旁的云绍缇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能表现出内心的愤恨。
“好吧,既然你侥幸获胜,本公主就不再追究你刚才的无礼冒犯,棍杖之事就此作罢。”云绍缇强压着火气说完,不顾及云望天在身旁,黑着脸拂袖回到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当云望天和众臣聊起音律方面的话题时,云绍缇再次蠢蠢欲动。
她找准时机要和白无双继续比试,这一次当然要迎合话题在乐器方面一分高下。
白无双实在没工夫再和她耗费时间,向皇上请辞,要求宫人定制一把吉他再与云绍缇相互切磋琴技。
一时间云望天犯了难,毕竟定制乐器少则需要耗费几天时日,也就劝云绍缇改日在和白无双切磋。
没能得逞的云绍缇心里更加气愤,这时白无双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在迟靖宇的搀扶下,提前离开宴会。
当天下午,迟靖宇站在荷花池前计算着近两日的吉时,发觉最好的时间就是明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