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殷明与女皇相对而坐。
殷明细细的品味着宙国独有的君归茶,那是一种只生长在君归江边的茶。
茶香很淡,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
女皇一直坐在对面看着他,沉默似乎成为了她面对殷明的利器。
于是,殷明率先打破了沉默,望着她道,“法者,编著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也。”
“夫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
“恃人之为吾善也,境内不什数。用人不得为非,一国可使齐。”
“为治者用众而舍寡,故不务德而务法。”
殷明知道,搏龙女皇是定然不清楚叫法家的。
所以他决定耐心的与她从头讲一遍。
可是女皇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她闻言道,“文道为何可以让人族大兴?”
“当年武祖盖世,力压妖魔,方得如今人族局面。”
“你凭什么说文道可以让人族大兴?”
搏龙女皇自登基为帝,心中一直以武祖为信仰。
也是如此,她才能在如此年龄便晋入圣者巅峰。
所以她坚信只有武道才能让她更进一步,登峰造极。
也只有武道,才能为人族带来更为兴盛的未来。
否定武道,等同于否定武祖。
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殷明笑着看着她,问到,“你知道元南一战吗?”
女皇摇头。
女皇向来不关心别人的事。
她只关心自己国家的事。
即便殷明在元南与妖魔大战,打得天翻地覆,她也未曾派出过任何一人去打探消息。
只是有些消息,却不由自主的便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想不知道也不行。
元南一战她并非不知,只是不知其中详情。
毕竟她的臣子不可能打探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才摇头。
只听殷明道,“鬼煞环带摇摇欲坠,妖魔为祸人间的日子已经将要来临。”
“以武道救世,何人可击退天魔天妖?”
“再有鬼族潜伏人间,一旦三族夹击,武道之中,谁人可退敌?”
说文道怎么样怎么样都太虚。
只有实际的,摆在眼前的才是切切实实的。
而最切实的东西,定然是最容易给人直观感受的。
以武道抗击妖魔鬼三族,在圣王不现的年代,可能吗?
这是一个实际得不能再实际的问题。
女皇陷入沉思。
她无法反驳殷明所提出的问题,同时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将是人族即将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
殷明再道,“若武道无法救世,试问为何摒弃文道?”
“既然武道无法成为希望,为何不将文道当作希望?”
“既然都是搏命一拼,文道为何不能成为人族大兴的理由?”
这就好比你明知道喝水不能解决饥饿,那为何不尝试吃些野果?
难道仅仅因为野果是生长在野外的,看起来无法入口么?
表面是什么样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
女皇抬头看着殷明,“文道如何救世?”
女皇或许不在意别人的生死,但她一定会在意自己宙国百姓的生死。
不然也不可能面对与荒国的边境摩擦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从她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她对宙国的百姓,并没有因为她的高傲而变得毫不在意。
殷明淡淡道,“联合八国,共同抗敌。”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当然也是唯一的办法。
各自为战,早晚要被妖魔吞噬殆尽。
只有一鼓作气,方有战胜妖魔的可能。
女皇冷笑摇头,“可能吗?”
殷明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女皇一时怔然。
的确,为什么不可能?
她想到殷明已经传道七国,在七国之中立下道统。
而今的殷明,可谓是千元大陆上声望最高之人。
只要他振臂一呼,七国百姓定然誓死追随。
只是殷明当真会这么做吗?
她有些质疑殷明传道的初衷。
殷明道,“的确,最初之时,我并未想过要联合八国抗击妖魔。”
“一开始,我也仅仅打算是传道于八国,为自己,为人族留下一些道统。”
“可是元南一战,妖魔势大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
“你们或许并不在意,可是我在意。”
殷明目光忽的变得坚定起来,他道,“八国百姓都是生命,任何一国成为炼狱都将是人族惨祸。”
“我身为文道祖师,身兼兴盛文道之责,断不能眼看着人族衰败
,以至绝灭!”
“若不能救八国百姓于水火,文道祖师之名何以言说!”
殷明的态度变得坚定。
其实他的态度一直很坚定,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饶是女皇也不由微微一怔。
她想说点什么来反驳,可是思前想后,她竟没能想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反驳。
只听她道,“你只是为了文道?”
殷明看着她,笑着道,“倘若我说为了整个人族,你信吗?”
女皇再度一怔。
是的,殷明若直接说自己是为了整个人族,只怕自己的确不信。
可是他要救人族于大难之中的决心,自己却能清晰的感应到。
这是何故?
女皇一时顿挫,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她强行让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