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萧无寒忍不住仰天大笑,荒谬、悲伤,各种情感纷至沓来,在他的心口剜上一刀又一刀。
自己之所苟活,竟然是拜一个dàng_fù所赐,那自己以后是不是还要每年烧香拜佛,以告慰李若兰的在天之灵?人生的第一次,萧无寒觉得自己的性命卑贱至此。
试想世家豪门之间的游戏,乃至权力更替,又会波及多少无辜的百姓,让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所以,将军今天前来,非是是为了昔日与我父亲的情谊,而是审时度势之举了?”
黄匀文挥挥手,说道:“别说的那么刻薄,一半一半吧。”
“哈哈。。。哈哈哈。”两行清泪划过萧无寒的脸庞,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可以如此冷酷。上清戒所给他描绘的美好未来,一刹那又被黑色污染。金钱
黄匀文听得萧无寒自顾自得笑了一阵,似是若有所觉,皱眉道:“你能打败李家的那个管家,逼得李凯用上雷鸣珠。我本来以为你至少有金丹中期的修为,怎么现在看连炼气也没有?”说着出手如电,抓住了萧无寒的手腕。
萧无寒没有抵抗,反正最终结果也是一样的。反倒是黄匀文眉头越皱越深,俨然凸成了一个“川”字形。面前这个少年的体内灵气虽少,但贵在精纯无比,即便是黄家嫡传的《虎形金印功》也比不上。要知道这门功法已经是地级中品了,整个周朝里比《虎形金印功》更高级的功法,一只手也数的过来。黄匀文在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已知的地级上品功法,却发现无一对应。
思绪飞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那片竹林。
“你们黄家的《虎形金印功》的确厉害,你不过修习了四年,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道童胡乱扯开衣襟,喘着气,洁白的道袍上满是乌黑的拳印脚印,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不过须知‘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徐徐图之,厚积薄发才是道门正统,你最多能再欺负我三年啦,等到我《玉清仙诀》有所小成的时候,你便奈何不了我了。”
不对,虽然很像,但这不是《玉清仙诀》。
“可以啊,小子,吉人自有天相。”黄匀文松开手,只道他遇上了什么高人,本想揶揄一下萧无寒,从他嘴里套几句话出来。
或许在今天之前,萧无寒会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托盘而出,以求得黄匀文指点诸般疑惑之处。但现在,默然而立少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信任,没有愤怒,没有恐惧,似是空洞,但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锐利。
黄匀文哑然,心里苦笑道:“看来老子今天这个黑脸是唱的太好了,这小子。。。。。。。罢了罢了,最黑的脸都让我唱了,以后见到黑的也就没算什么了。”
“喂,我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个总可以说说吧。还想着要报仇的话,动作得快点啊,广犀那人心胸可是狭窄的很,动作慢的话,连李凯的骨头也吃不上了。”
萧无寒低头沉思片刻,似是思绪万千,他原本想说求仙问道,但是蓦地心念一动,冲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敢问将军,要如何做得‘人上人’?”
我不想再做他人手中的棋子,我不愿再受他人摆布,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黄匀文伸出四根手指,说道:“入仕、从军、经商、修道。”
“何为上?”
“何为‘上’?”黄匀文细细咀嚼着他的话,“所谓的‘上’,也只是与‘下’对应罢了。李家对于你来说是‘上’,对我来说却是‘下’。入仕、从军、经商、修道四条路子,每一条都无优劣之分,只是看你能走多远。你走得远了,在你后面的人看来,你就是‘上’,但在你前面的人看来,你却是‘下’”
萧无寒心里一想:经商,自己一穷二白,哪里来的本钱?入仕,自己一没有家世背景,二没有左右逢源的手段;剩下来的,只有从军和修道两条路了。
“你现在,并没有做决定的资格,就算做了,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那种。”黄匀文说着,神情严肃了起来,探手入怀,取出一个信封,“不要因为自己的无知,就限制的自己的可能,也不要因为自己的无能,就否定自己的价值。以你的资质,断不可能做一辈子大头兵,所以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走出去。最后再给你一句良言,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回去好好琢磨吧。”
“将军。”眼见黄匀文走出了柴门,等待已久的侍卫牵过马匹,将缰绳递了过去。
飞虎团团长黄匀文的脸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设计好了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唯恐他人从自己的得意中看出什么端倪:“祁峰,我跟你打个赌。”
“将军要打什么赌?”
“三年之内,萧无寒一定会登门拜访。。。就是那种就算我不见,他也会跪在地上等着的那种‘登门拜访’,以感谢我当年的栽培之恩。”
“哦。”
“快啊,你赌几年,快说。”
“老子根本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赌个屁啊!”那个叫祁峰的侍卫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脸上却依然是古井无波,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应付黄匀文那跳脱的思维了,眼瞥见萧家的柴门上有两条一指宽的缝隙,随口说道:“那属下赌四年便是了。”
萧无寒依然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那个信封的封口已经被打开了,一张金色边框的云纹纸放在桌子正中,抬头赫然是“讲武堂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