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芊尘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云裳的脸颊。可云裳偏偏不让她如意,暗暗往后退了一下,然后,用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上官芊尘,轻轻的叫道,
“太后娘娘!”
上官芊尘回过神,却还是呆呆看着云裳。许久,她缓缓开口,说道,
“叫我姑母,可好?”
我?不是哀家,是我!可好?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
虽然是在云裳的意料之中,可是,她依旧被这句话给镇住了。而一旁的慕河,直接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云裳,也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四周没了声音,就连空气也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裳才开口,唤了一声,
“姑母!”
顷刻间,上官芊尘眼角一颗泪珠砸下去,身子颤抖,带着哭腔,赶紧应了一声。
她等着一声“姑母”,可是等了好多年啊!
她激动的搂过云裳,眼睛闪着泪光,但是,她依旧强忍着,不让它流下。然后,她轻轻拂过云裳的背,柔声的说道,
“竹儿,乖,有姑母在,你不会有任何事的!”
真的,不会,有任何事吗?
瞬间,云裳眼圈一红,心口先是一阵酸楚,之后,便是火辣辣的疼。
这一句话,是不是,太迟了。真的,应该是太迟了!
慕河还是不知所措,呆呆的跪在原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他算错了!
上官芊尘将云裳扶起,细心的为她擦掉眼泪,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竹儿,你奔波劳累,也累了,早些休息,姑母明天再来看你,可好?”
可好?又是一句“可好”!南国上下何人不知,上官太后武断专行,手段很是强硬,更不要说询问别人的意见了。可,这一夜,已经是第二次了,可见,上官沁竹在她心中,很不一般。
云裳吸吸鼻子,乖乖的点点头。上官芊尘看着她点头,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才转身向外面走去。
就在上官芊尘转身的时候,慕河就已经屏住呼吸,将头埋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可是,很是不巧,上官芊尘走到他身边时,竟然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然后,继续她的脚步。
慕河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她失而复得的竹儿还在这里呢!所以,她自然不希望破坏了她在竹儿心目中的形象。但,这并不代表,她要放过慕河。不过只是要换个地方,再收拾他!
慕河深切的觉得到,那一眼,是死亡的感觉。
云裳瞧着上官芊尘的身影,越走越远。然后她又将目光看向刚刚才起身的慕河,两人对视,云裳报以微笑,慕河也笑笑,点了点头,才转身去追上官芊尘的脚步。
这一夜,可能不会太安生啊!
大殿之上,上官芊尘端坐在椅子上,眼里丝毫没有刚刚看云裳时的柔情,端正肃穆。再看殿下跪着的慕河,脸上很是平静可,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他在等上官芊尘开口,但是,上官芊尘偏偏不如他意,就是不开口。
等待死亡的过程,往往要比死亡的瞬间,更可怕!
大殿很安静,慕河已经身心俱疲,他不想去猜,也不想去等,太煎熬了,倒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个痛快吧!
他抬起头,拱起手,端正的说道,
“祖母,孙儿真的只是看祖母劳累,应该无暇顾及竹儿。可,孙儿又怕观星楼的下人们照顾不周,特地去看望一下,问问竹儿可有什么需要!”
竹儿,竹儿!慕河以为,他搬出竹儿,就可以幸免于难吗?他太天真了!
大殿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她摸摸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淡淡的问道,
“你这个做晚辈的,倒是用心啊!不过,大半夜的去姑娘家的闺房,这,就是你从小学的礼仪之道?”
慕河哑口无言,这次真的是脱不开身了!
但是,他故作镇定,继续义正言辞的回答道,
“竹儿是傍晚才被祖母带回宫中的,孙儿一直不敢去打扰,只是怕祖母想要与竹儿叙上一叙,孙儿去,会不合时宜!”
上官芊尘看着慕河,慕河顿时心又发了慌。因为,上官芊尘的眼睛,好像可以洞悉一切。
许久,上官芊尘再次开口,这一次,慕河真的吓到半死。
“哦,傍晚?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难道说,是哀家前脚刚进了南宫,后脚就有人去给你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这明里暗里不就是在说,慕河在监视她嘛!
慕河擦擦额角冒出的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脑子里一团乱。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进行下文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而来,然后就看见小太监从门外跑了,俯下身子,在上官芊尘的耳边说了什么。待上官芊尘给了他一个可许的眼神,小太监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缓缓而来,越来越近,终于可以看清楚脸,姿色不错,腰身柔骨眼波盈盈,一席湖蓝流纱裙,珠链摇曳。倒不算艳俗,可,上官芊尘照样看不上她这个儿媳。
慕河看清楚她的脸,又紧张了起来,心中不住叫,她来干什么!
这次莫说半条命丢这里,就是整个命没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没错,这美艳妇人,便就是南国皇后,左相之女,林芊芊。
林芊芊款款走来,瞥瞥地上跪着的慕河,竟然给了他一个笑容,这让慕河心肝直颤。
“母后,这,河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