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间晕黄旖旎的灯光透射进门外的过道里,打在男人冷峻坚毅的脸庞上,渐渐缓和了他过于棱角分明的深刻五官,也渐渐地柔和了他唇角间冰冷的线条。
苏乔看见,他幽深的瞳孔里,那抹一闪即逝的微愠也不复再见。
修长的臂膀抬起,他覆了薄茧的粗砺指腹触上了她哭得湿凉的小脸,温柔地替她拭去残留的泪痕,“好,你说不走就不走。”
苏乔这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可怜兮兮地点头,“嗯,我不走,就是不走……”
她犹是有些赌气的喃喃自语,却换来男人诲莫如深的一句重复确认,“嗯,不走,永远也不准走。”
——苏乔,我不管你是听明白了,还是故意不想明白,我并没有要困住你,是你说不走的。
那么,即便梁晋深有再正当的理由要求他放她走,从今以后,他也不会再放她离开了!
苏乔根本不知道他跟梁晋深之间,还有过这么一场针锋相对的较量,只一直在低声念叨着,“我不走,不走,就不走……”
沈翊骁幽暗的墨眸却是淡淡地晕染开一层曜亮而飞扬的光彩,低头,狠狠地封缄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知道,她那句泫然欲泣的解释,“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也爱你……”
是说给沈翊帆听的,可是,他不允许!
更不能容忍,从她的口中唤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宁可相信,她的“不走”,是因为他,是对他渐生迷恋,而不愿意离开他的。
他的吻,前所未有的热烈而霸道;他的心,更是从未曾有的赤烫而坚定!
只为一个叫做苏乔的小丫头,她恍若不自知的一声嘤咛,“嗯……”轻吟出声,他猩热泛红的双眸已是血丝骤增,浓烈深沉的yù_wàng几乎要从他剧烈滚动的喉咙间破膛而出!
唇齿绞缠之间,他修长的铁臂蓦地圈住她纤软的蜂腰,突然一个翻身压了上来,长指摸索着来到了她颈间的领口处,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她胸前的第一颗纽扣——
苏乔杏眸微睁,怔怔地抬眸看他时,沈翊骁才恍惚明白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冷峻的脸孔一阵懊恼的躁热发烫,他攥在她胸前纽扣上的大手却舍不得收回来,只眸色腥红地深深看进她氤氲迷离的眸底,“可以吗?”
苏乔恍惚的意识却蓦然惊醒:差一点,她就懵懵懂懂地撞进了一个野兽的圈套里!
什么叫“可以吗”?!
可以什么,他想干什么?
他又不爱她,他们只是为期一年的假夫妻,他却不但一次次强吻了她,现在还想扯掉她的衣服,强x她吗?!
伸手,用力推抵男人紧压下来的健硕胸膛,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可以!”
她已经把愤怒和不满表达得如此明白,沈大军长却仍步步紧逼,“那什么时候可以?”
苏乔更是恼怒,悄悄屈起一腿,用力击向男人裆下的重点部位!
凌空的yù_tuǐ被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小丫头片子下手这么狠,该罚!”
苏乔突然又想起,上回她喝多了,被沈翊骁逮下去罚她的40kg负重跑,顿时小脸一拧,“我不要跑步!也不要举一对20kg的哑铃!”
“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
男人高举起她的腿,又抓过她的双手一起压在她另一只腿上,将她牢牢地束缚得丝毫不能动弹,以一个令她面红耳赤的屈辱姿势,俯身欺压下来,继续霸道逼问,“什么时候可以,嗯?”
他还真是——够执着、够直白、够……
嗯,够不要脸的!
好歹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军区首长,他就不能矜持点,不要这样随便把yù_wàng挂在嘴边?
还是说,就算再高贵、再了不起的男人,其实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可是,他也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了,都已经是谈过一次恋爱的人了,至于见了女人就把持不住自己吗?
……
苏乔本不欲回答他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但被沈翊骁这样持续压了好一会儿,却渐渐有些恼羞成怒,“你就知道欺负我!不是还很爱她吗,你这样对我,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
既然那么深爱,不是更应该专一到底,至死不渝吗?
为什么他可以在心里爱着别的女人,却还想要占有她的身体?
沈翊骁倏地沉下脸来,压制着她的双手也慢慢地松了开来,“……”
苏乔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也不敢再挑衅他,身体一得到解脱,便迅速起身,快步闪身进洗手间里,“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
直至他萧煞森冷的高大身影被隔绝在门外,她才将僵直的背抵在门后,暗暗地吁了一口气,“……”
卧室雪白的灯光辉映下,他修长的身影被斜射在洗手间的玻璃门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冰冷的暗影。
她把门关上了,他却并没有就此离开。
沉默,令人不安的沉默,在一门间隔开来的两个空间里,肆意地蔓延弥散开来……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续几分钟都没有动一下,她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在门外的强大气息,他还维持着刚才瞪她的姿势,冷冽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坚固的钢化玻璃门刺进她的心脏!
他在生气,恨她不该在他面前提及故去的前女友。
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儿过份,不该揭开他血迹斑斑的伤疤。
纵有酒精的迷醉作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