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了一处高大树木,不过他们也不敢,这地方也没有草丛,只有比人高的黑灰墙,掺杂着雨水。
放眼望去,天空一片灰暗,依旧阴云密布,还下着细细稀稀的小雨,给人一种很是阴沉的感觉,压抑无比。黑灰堆犹如一条河道,绵延数里,直到弯处望不见。
这应就是一处脚手架的“遗迹”,或是艮山,或是坎水,李长风也说不清。黑灰墙的走势太大,看不到头和尾,自然是知晓不得其名。
夏侯被李长风接到了一处大树的枝干上,看到了这宏大的奇景。很难想象一个满身肥肉臃肿不堪的胖子爬树的画面,但是夏侯看到了,还是近距离真真切切的直面。
李长风的动作难以想象的敏捷,长鞭往上一甩,便套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用力拽一拽,很是牢固,双手抓住绳子,身子猛地一起,竟是如履平地般走了上去。
夏侯很是同情这棵树,浑身都被熏的黑黑,现在还要承载胖胖李长风的重量。然而接下来的一声喝喊,他就没得心思同情其它,低头不语思故乡。
喝喊声自然是李长风,他在一个粗大的树枝上站稳后,拿着的长鞭又放了下来,正好在夏侯的头顶。然后他蹲下身,摆好架势,向下方喊道:“夏侯惇,上来。”
这一次,夏侯可不会听成“夏侯,蹲上来”,若真如此,他恐怕要好好反思了,不仅要反思自己的耳朵,还有脑袋亦即智商,毕竟是明显的逻辑不通。
夏侯仰着头看向上方黑色的一团,鼻尖便触着长鞭,对方要他上去,那么也就是让他顺着这根长鞭爬上去,天可怜见,他从没想过这根长鞭竟然这么长,如此竖着的高度也是高的可以。
他有些胆怯,
不,是非常胆怯。
恐高症,顾名思义,他非常怕高,即使在脚手架的最上层的下面一层呆了这么久,身处那么高的地方,他还是没有克服,丁点的缓解都没有。
每次搬石头,他都是在白秋生父子的中间,不去向走廊的边缘,只有这样他心里才好受一点,他的心脏也不会那么剧烈的鼓动着。
此时,李长风要他爬上去。
夏侯表示,他恐怕做不到。然而只要是人,总会有更可怕的恐惧,迫使他不得不去直面另一个相对弱一点的恐惧。而夏侯就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便是李长风的长鞭威慑,于是他的做不到变成了“我试试”,然后就是勉强做到。
当夏侯咬着牙爬上去,站到李长风身边的时候,虽然他的双腿在打颤,一双手也紧紧的抱住身侧的一根树枝,心中也是有些自豪的,自豪于自己终于暂时勉勉强强克服了一项恐惧,臣服了另一个恐惧。
臣服的是李长风手中的长鞭,在所谓训练的这段时间里,李长风随时随地都在让他的长鞭和夏侯搞好关系,亲密的接触接触。感念于自身躯体的变态恢复能力,夏侯才没有遍身纵横交错的伤痕。
双眼观望远处,夏侯不由呆了,一条黑色的“长河”横亘在他眼前,真是美妙绝伦。然而他还是不敢望向下方,这已然成为一种本能,一种烙印,不可更改。
然而李长风却偏要打破夏侯这种本能,面上展露着笑容,他胖胖的手缓缓抚向夏侯的头。开始还是轻轻的抚摸,而后便是猛地掌掴住夏侯脑袋,缓缓将之面向下方。
这手段……果然残忍。
夏侯看着下方的场景,全身的肌肉顿时更加紧绷,冷汗直望外冒。此时此刻,闷湿无差别攻击的空气,都失去了它对夏侯的作用。
想闭上眼睛,然而李长风竟然又用长鞭威胁,他不得不屈服,直面自己的这份恐惧。
最后……他的腿软了,身体不能动弹,被李长风骂骂咧咧的携着下去。好在没有出现什么大小便shī_jìn的情况,那样就糗大了,自己的颜面将会尽失,无法再面见他人。
白秋生小心翼翼的接过夏侯,将其放到白起铺好的草堆之上,轻轻按压夏侯胸口,嘱咐白起搓一搓夏侯胳膊大腿,以缓解其紧绷的肌肉。
眼中的关切之色浓郁无比,他低声道:“惇儿,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夏侯面色有些苍白,脸上也出了汗,看着很是虚弱的样子。他嘴巴张了张,想说声“白叔,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然而尽管喉咙如何发力,也是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他这才恍然,
苦笑了笑,暗叹自己是个哑巴呀!
白齿尽可能的展现出来,夏侯努力表现出一副“我很好”的模样,用力点头,好让面前的白秋生懂得自己的意思。这还不算,许是怕自己表达的不够准确,他还挣扎着欲将起身。
白秋生阅历何等丰富我们不知,但是单看其年纪,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夏侯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自然是晓得。如此,他按捺住夏侯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好了,惇儿,我知道你的意思。好好躺下歇息一会儿,我们还要赶路的。”
如此之后,夏侯方才安静躺下,平复之前直面恐惧的余悸。
白秋生眼看夏侯闭上了眼睛,缓缓起身,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同时向夏侯旁边蹲着的白起,轻声叮嘱“照顾好他”,待白起点头之后,放下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李长风,气势汹汹,似有兴师问罪之感。
走到李长风跟前,一双怒目与其对视,白秋生手指夏侯的方向,责问道:“胖子,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李长风斜喇喇的看了躺着的夏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