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端起他的大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接着老太太的话茬说道:“他在前几年好像也是犯了什么案子带着一个女人出逃了,那个女人听说不是他老婆,是他的一个相好。贪污受贿的事情他也应该没少干,我们就是被他坑过了,估计他也坑了不少像我这样愚蠢无知的人啊!”
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一下又对着搪瓷缸大口的吹了几下,虽然那茶水也不太热,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吹了好几下,貌似是在缓解心情,抑或是在整理凌乱的思绪:“他那么聪明,过了几年也还是被公安局找到了,听说警察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情妇打死自杀了。也没落个好结果!哎,人在做,天在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老爷子的最后一句像是在感慨骗过自己的那位警察中的败类,也好像是在感慨自己当年的愚蠢和无知。
听到这里,刘颖算是听明白了一些,又好像是更加糊涂了一样。脑子里面就像是被人倒进了一大锅的浆糊,还有人拿着一根棍子在转着圈的搅动,头顶上有了嗡嗡嗡的声音直接朝着整个人压了下来。
刘颖双手抱着头,使着大劲按着两边的太阳穴,好在指甲不长,要不然手指按下的地方就会被她抠出血了。又努力的把自己的脑袋晃了几下,只觉得头疼欲裂闷闷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刘颖没有看两位老人,只是喃喃地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质问两位老人:“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就瞒着我?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就满了我这么多年?”
刘颖的声音很低,出奇的低,老太太后来给别人说起的时候还说:“当时估计的是刘颖会大哭大叫,大喊大闹。但她没有,只是一个人跟念经一样的念了好长时间。”
刘颖不知道自己在屋里坐了多长时间,好像自己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刘颖只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家门的,她在自己的心里的嘴里同时说着:“我要去找薛怀,我要去找薛怀问个明白,他为什么骗我?”嘴里念叨着刘颖就出门走了。
不知道薛怀的那个同学是自己跟着刘颖出来的还是薛怀的父母求他跟着刘颖出门的,刘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他也打开前门坐了上去说:“去公安分局”就再没有说话。
刘颖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在后座坐着,没有表情也没有喃喃自语更没有眼泪!那一刻她心里在想:自己不是应该为自己这段滑稽的人生流下一些眼泪吗?自己不是应该找欺骗过自己的这些人大吵一架大闹一场吗?自己的眼泪去哪了?自己的大嗓门又去哪了?自己要争吵的对象又去哪里了?
出租车到分局门口停下,薛怀的同学付了车钱。刘颖也没有说谢谢,径直就朝着大门口走去。
门口一个穿着便衣的值班人员拦住了愣头愣脑就往里闯的刘颖:“干什么的?找谁?登记!”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好像来公安局的人都是犯人一样,可能这人原来也是警察,估计是退休了被返聘回来守大门的,要不就是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把所有人都当成犯人,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
“薛怀,我找薛怀”刘颖站下脚步喃喃的说道,脸上和这位值班人员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里没有这个人,上别的地方找去吧!”这位值班人员可能是把刘颖当成了被男人抛弃的怨妇,还是一个神经不太正常的怨妇。但他对刘颖说话的声音里面依然透着威严,不容置疑的威严。
“薛怀是今天被抓进来的,这是他老婆。我们想见一下”薛怀的同学赶紧掏出香烟递上一支说道。
“这么大的公安局案子多了,谁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这里是分局,还有市局,你们都没搞清楚就到处乱闯?回去搞清楚了再来!还是别来了,来了也不会让你们见的,能见的时候就有人通知你们了!”可能是薛怀同学为他点燃的那支香烟起了点作用,他总算是说出了一些比较有用的话。
不得不说在那个时候还是男人的头脑清醒一点,头脑清醒也因为人家只是薛怀的同学,还是多年没有联系的小学同学。
薛怀那位叫大福的同学看值班人员说的也有道理就转身对刘颖说:“我们还是走吧,回家去等消息!”
刘颖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薛怀问个明白,这位值班人员不是说有可能在市局吗?自己就去市局看看,说不定碰到好心人就让自己见了,见了薛怀就能问个明白了!
因为有了薛怀和他的家人对自己的欺骗,刘颖的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满满的怨气,所以对大福的态度也是非常冷淡,就好像一切和薛怀有关系的人都是骗子一样,刘颖的心里对大福也是同样充满了敌意。
刘颖没有和大福说话,转身就走到马路边伸手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大福双手抱拳给那位值班人员道过谢后就跑过来又坐到了出租车的前座上。一上车大福说了刘颖婆婆家的地址,可刘颖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去市公安局”就不再说话了。
出租车司机侧脸看着大福:“想好了吗?到底去哪?”他可能是把坐车的这两个人当成了正在吵架的两口子,看大福的眼神有点同情又有点还是要听老婆话的暗示,他分明是用眼角朝后眺了一下。
大福也做出一副忍辱负重大丈夫的样子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好吧,那就先去市公安局!”
出租车司机是个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