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镜斯斯文文的那个男人率先开口:“子陌,行啊,不吭不哈的,不仅金屋藏娇,车里也藏娇。精虫上脑,随时要随时有啊!”
越是斯文一本正经的人,说起话来越是龌蹉不堪。斯文败类,四个字总结得精辟入理。
做中间的那个,是赏心悦目的韩版花样美男,他接过话茬:“文文,这种陈年老调也拿到美人面前搬弄,你个过气老人。”
他拍拍自己边上的位置,示意栗知过去,“小姐姐,你知道自己的编号吗?”
有人主动招呼位置,栗知当然过去,杵在一旁很尴尬,关键不能动手吃东西。她恭敬不如从命,乖顺地坐到他身边。
“什么编号?”
花样美男眼角妩媚,尽是fēng_liú,“小姐姐,啧啧,老司机。编号什么的让它随风去。那车子,还稳吗,睡得舒服吗?”
他那人畜无害贱贱的样子,很难让人把他的话往正常路上想。栗知也听出了里面的内涵,但仍然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她伸手抓了一个小龙虾,一边剥一边回答:“不错啊,毕竟是豪车,就是下车的时候腿有点软,有点麻。”
空气里爆发出一阵崇拜的尖叫声。
栗知低垂眼皮,认真吃虾。她刚才下车的时候,确实腿麻。但她的回答在上下文语境里,的确一语多关。
“子陌,行啊你,平时装得像娘炮的样子。”
“菜菜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被国外的妞训练得很是持久嘛。”
作为事件的当事人,蔡子陌一如既往地装逼,被人夸赞也不懂得表示感谢。
又是一阵笑声。笑声过后便安静下来。
突然安静不是好事,大家不说话便会专注吃,不吃便会看看有谁在吃。
此时,只有栗知在勤奋刻苦地大快朵颐。安静的氛围下,她只好十分不情愿地停止了剥虾的动作。
但终归是渡过金的海归学生,蔡子陌很快救场了,他诚恳地望着桌子上唯一一个没说话的人。
“小轩,轮到你了。”
文文,小轩,都是良家好孩子的名字,安在这些张口雌黄的帅气小生身上,着实有点违和。
“对啊,小轩,老规矩,速度。”
蔡子陌的“闺蜜”群,向来以拆散一对是一对,实在拆散不了便强行拆散的原则,对蔡子陌带来的女生,不管美丑,都要先损蔡子陌一番。
而且是真损,完全不留余地。
小轩咬唇酝酿了一下,“咱这样会不会太不厚道了,虽然我们都知道子陌心理长期住着一个人,谁都替代不了,对别个女子都是逢场作戏。但这样赤裸裸地明说,有点简单粗暴。”
好一记闷棍,好一个猛料。
这些朋友,对蔡子陌可都是真爱。有这样的朋友圈,他应该能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成功地成为鳏寡老人。
桌上一阵阵窃笑。
栗知兴趣盎然,略带好奇地问:“长期住哦,那住了多久?”
桌上窃笑的人,目目相对,意味深长地交换眼神。
有戏看了。
还是小轩回答:“对啊,很久很久,里面空间小,别的女人是没有机会了。”
不想栗知更加好奇地问:“啧啧,那要交房租吗?”
众人:“……”这思维不是一般人能敌。
蔡子陌似乎早已习惯了真爱们的爆料,他跟没事人一样淡淡地说:“好了,过完嘴瘾,我来介绍。”
他眼神朝栗知的方向看来,“桌上唯一的女性,栗知老师。”
栗知抿嘴笑笑,不能不装矜持,嘴里都是小龙虾,张口笑便是车祸现场了。
蔡子陌又跟背书一样流利地介绍:“左一,是帅到没有朋友的是刘濯,不是污浊的浊,是濯清涟而不妖的濯。”
刘濯邪恶地笑笑,要论毒舌,他不及蔡子陌的万分之一。他很享受被报复的快感。
“右一,李书文,书香门第家庭出来的小流氓。”
李书文的眼刀刷刷飞向蔡子陌,“少拿我家说事啊,老爷子听了非断了你的渠道不可。”
蔡子陌认真地避开李书文的眼刀,继续说:“右二,南宫轩,爱扯谎的小朋友。”
南宫,多么清高的姓氏。栗知对那些冷僻的复姓很是崇拜,总觉得他们家传渊源,有自己的家风家训,有自成一体的亲缘体系。
高富帅配上清高的姓氏,简直不要太神秘,想入非非啊。
蔡子陌对栗知的一脸花痴,展现一个高能的姨母笑,“栗知老师,就像你们班上,有品学兼优的学生,”他用手点点自己,“肯定也有不入流不上道的差生,比如他们几个。”
说到学生,栗知最有发言权,而且有必要做一个澄清,免得混淆视听,有失公允。
这回,栗知是吞干净嘴里的虾,才开始说话:“孔圣人说过,有教无类,爱无差等。受过新课改的理念洗礼,我们人民教师的眼里,没有差生这个词。这几个小朋友,可能书读得不太好,那是因为继承的基因不够优良。但品行绝对过硬,不仅诚实,还不畏强权,不受淫威,冒死也要把实话说出来。”
“哇!栗知老师,优秀,优秀。”
“我说后来的学弟学妹们,都不像我们,傻不愣登的,原来是教师队伍力量增强了。优秀优秀。”
几个祸害要么鼓掌,要么夸奖。
栗知在众人的赞扬声中沾沾自喜,很享受不带脏字便可以骂到蔡子陌。
当然,许久以后,她知道了在座各位,除了她是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