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出乎意料的是,萧木今晚主动来陪我。
他嘴角还是带着以前温柔的笑,他说:“梳儿,那个故交的女儿已经回去了,她的家人今天来接了她。”
我在他怀中安静的点了点头,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心中情绪万千。
“梳儿,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萧木紧拥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感觉烛火不安的跳动下的惊心动魄。
“萧木。”我听到我的声音格外清脆,带了孩子般的无奈与执着,“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会好好待你。”他的语气很坚定,可是我却听到了一丝犹豫。
我倒希望是我听错了,我倒希望萧木从不曾爱过镜梳。
“笙玉璃待你好吗?”他似是问着与他不相干的事情,语气那般漫不经心,可我知道,这才是他最想要问的。
“他没亏待过我。”脑中闪过了与笙玉璃相处的画面,有镜梳的,也有我的,只是我心中却泛起了苦涩。
“那就好…”他的声音延续到很远。
“太子…笙玉璃,他关在哪?”
他细细把玩我的发丝,“放心,我会让你见到他的。”
我听不懂他的语气,只是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兰花香。
那味道,我在一个人身上也闻到过。
萧木不是爱花之人。
我在残余记忆里还依旧能刻骨铭心的记得,一个美好而梦幻的旭日午后,萧木采过一朵精小巧致的兰花,轻柔的别在镜梳发间,他说:“我萧木不是爱花之人,可是我却能为你,呵护这幽兰。”
镜梳制的香囊,夹杂的全是兰花,我终于知道,当笙玉璃那天戴了香囊后,改了他素爱的帝王檀香,换为一缕冰心幽兰。
“他中了苦情?”
“嗯。”
萧木嘴角微勾,抬头望月,踏着步伐将窗前尚敞还新的书本一一抚过,“那日我托蓝琴把苦情带给你,却听闻你感染风寒了,不在住处,后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提起案板上的毛笔沾了墨水,在宣纸上点了一个点,复又离开。
萧木偏头看我,“梳儿不想知道你取药那天发生了何事?”
我神色淡淡,“萧哥哥不想说,梳儿也不愿勉强。”
“梳儿。”他谓叹一声,走了过来,“你我早已互通心意,万不可说客气话。”
“好。”我点头微笑,将手放至他手心,“发生了何事?”
“蓝琴本是丞相府的人,时常给你送些补药和丞相的礼品,太子府的侍卫丫鬟也都认识,自不会多加阻拦,可是那日却是碰到了刚被派来监视你的笙玉漓的一个贴心心腹,他拦下了蓝琴,也拦下了苦情。”
萧木顿了顿,“苦情与朱砂颜色相似,我把它碾成粉末,将人参浸泡其中,原为了掩人耳目,做出了这假血人参,也是方便你给笙玉漓食用。”
“可是我没想到,他竟是私自夺了这药,自己用了,这下倒是怨不得谁了。”
萧木冷哼了声,踱了几步,复又想起什么笑了出来,“我听闻笙玉漓为了你,把每年皇帝仅赐他一根的唯一的血人参给了你。”他啧了一声,“可是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把戏,想他身中寒毒,早已病入膏肓,这血人参是他唯一的救命药,怎可轻易给了你?他若真的爱你,便不会什么都不告诉你。”
“梳儿,这皇宫,最是人心难测。”萧木幽幽的看着我,嘴角轻叹:“我真的不想你能踏进来。”
“笙玉漓对我就算是真心,我心中也已选定你,再无其他。萧哥哥有宏图大业,梳儿也必定誓死相随。”我抬眼看萧木,神色认真,“我可以为了萧哥哥变得强大起来。”
“能令梳儿如此真心相待,我萧木此生夫复何求。”萧木嘴角绽开温柔的微笑,轻抱着我,他身上的兰花香愈加浓郁起来。
同这月夜灯盏沉默了会,萧木放开我,径自走向梨花衣架取了风衣,温柔地替我披上,柔声道:“跟我来。”
我温顺的点头,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走向这月夜,走向这被光明隐淡下被吞噬了的黑暗的夜。
楼台水榭,琴瑟悠扬。
凉爽的轻风拂过绣着兰花的玉石珠帘,拂过一池窈窕秀丽的荷花,乘着萤火虫奔着水月那端而去。
荷香醉人,月色醉人。
萧木手慢慢地划过琴弦,望向这水天月隔,“在这相王府的这段日子里,每当我心神不宁时,都会来这里散心。”
安慰人是我不擅长的,更何况那人是萧木,我本想去往另一端作势去眺望楼台,欣赏月色,脚步却不听使唤,不自觉地朝他走了过去。
本能反应么?我苦笑着在萧木身旁站定。
“梳儿。”萧木顺势牵住了我,轻吻了下彼此相握的手,“当你嫁给太子府那日,我便时常寝食难安,唯独独自抚琴才能解我愁思,暂解这相思之痛。”
“萧哥哥。”我轻唤了声。
他却似沉入了回忆,“太子府机关重重,我不得深入,只能在外面时常打探你的消息,听闻。”萧木松了我的手,“你与太子琴瑟和鸣,郎情妾意。”
萧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被他的冷漠的眼看得有些惊悚,这时候,是要跟我对感情戏?
“萧哥哥,外人的话你也信吗?难道梳儿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梳儿。”萧木神色缓和下来,“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
我望向萧木,他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