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里,梁帝与纪王一言不发等着夏冬的到来。梁帝回眼看看面上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纪王,心里暗自分析,既然他们安排了纪王来说这一出,那夏冬应该已经开始为他们办事了。但自从赤焰案之后,夏冬和萧景琰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都不说话,他们是怎么让夏冬知道真相的?又怎么说服她相信的?
正合计着时,蒙挚已经将夏冬带到,夏冬跪下行礼,梁帝故意等了许久,也没有叫起,直接问道:“夏冬,初五那日你在何处?”
“臣出城在小孤山为亡夫祭扫。”
“何时归来的?”
“至晚方归。”
“胡说!”梁帝怒道,“有人亲眼看见你在那个……那个什么巷?”
纪王小声提醒道:“登甲巷。”
梁帝接到提醒,继续问道:“你在登甲巷做什么?”
夏冬面色微微一白,道:“臣没有去过登甲巷,也许有人认错了。”
纪王这时候可不干了,这夏冬意思不是他胡说八道吗?于是立即道:“夏冬,本王真真切切看见了你的,绝对没错。你身边还跟着不下二十个人,虽然没穿悬镜司的官服,但都听从你的指派,还把一个像是逆犯卫峥一样的人抬上了马车,你敢不认?”
“夏冬!当着朕的面,你竟敢有虚言!你们悬镜司,到底还是不是朕的悬镜司?你的眼里除你师父以外,到底还有没有朕?”
梁帝喝问了几句,见着夏冬已经唇色都发白了,心道他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个个都是演戏高手啊,瞧夏冬这模样,好像真的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一样,如果不是事情太巧他都要以为这事情是恰好被纪王撞见的了。
“朕相信纪王爷是不会冤枉你的,说,去登甲巷做什么?”
夏冬终于还是承认了,“臣……臣确实去过登甲巷。”
“那个人就是卫铮吧?”
“是。”
“朕原本就奇怪,逆犯好端端放在悬镜司,几百重兵看守着,除非举兵造反,否则谁有那个本事劫得走,结果偏偏要移去大理寺,你……你说……那天袭击悬镜司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你带着的?”
夏冬低声道:“是……”
“好……好……”梁帝浑身发抖,“你们玩的好计策,那么强的一个悬镜司,被逆贼闯进去后死的活的竟一个也没抓住,最后还说是因为巡防营搅乱把人放跑了……夏冬,真不枉朕如此信任你,你果然有本事!”
正当梁帝想再说什么之时,有内侍进来,“陛下,文远伯求见。”
“文远伯?”梁帝一愣,方才酝酿的怒气差点没绷住,这又是哪一出,好端端的怎么文远伯也来凑热闹?“他来做什么?”
内侍回道:“文远伯说是关于悬镜司抓的那个逆犯的,他还带了个有身孕的妇人。”
“嗯?”梁帝看着殿中的一众人,只见几人都是一脸懵的模样,忽然忆起卫蕖和他说过的之前听过的那个药王谷少谷主素怀被当成卫铮给抓起来的流言,以及他的夫人云飘蓼在各府外跪求声冤的事,瞬间就明白了文远伯的来意,只是那样的话,夏冬的罪名就又重了?嗯,都是她师傅逼她的……蒙挚和纪王会为她说情吧?梁帝眼角暗暗瞟了两人一眼,对着内侍道:“行,让他进来吧,把那妇人也一并带进来。”
没一会文远伯就带着云飘蓼进来了,待两人行完礼,梁帝看着文远伯问道:“文远伯,你说有关于悬镜司那个被抓的逆犯的消息?”
“陛下,据老臣所知,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卫铮,而是悬壶济世的药王谷少谷主素怀,”文远伯一指云飘蓼,“这是那个素怀的妻子,也是个妙手仁心的医者,小儿邱明还多亏了她那时候相救呢。这番她求到老臣这里,老臣心想万万不能让悬镜司这样蒙蔽圣听,是以将人带来让陛下亲自询问。”
“什么?”梁帝一脸怀疑,看向云飘蓼,“不是卫铮?”
云飘蓼“砰”的一声跪了下来,让看的人担心不已,深怕她这一跪把肚子给伤到了。而云飘蓼没有管那些,只是一边流泪一边柔弱的说道:“陛下,民女夫君素怀原是个孤儿,为药王谷谷主素玄收养,民女与他是青梅竹马。十年前夫君为编撰一本医书而外出游医,前年完成了编撰回了药王谷。陛下,夫君他不是卫铮,真的不是卫铮啊……”
“夏冬!”梁帝一眯眼睛,看向了夏冬,“那个人到底卫铮还是素怀?”
夏冬低头垂眸不语。
“好,你们悬镜司果然够本事,朕先前所说的还真是低估了你们。”梁帝此时很是平静,说的话也是平缓的,但是在殿的众人都知道这时候的梁帝才是最可怕的,那些话分明没什么波动,却隐着风暴,“为了帮誉王对付靖王,夏江还真是煞费苦心,逆犯卫铮,药王谷素怀,呵呵……”
梁帝的冷笑让夏冬身子有些发抖,但她还是一咬牙道:“陛下,这些事情都是臣一人所为,与师父并无干系。”
“你一人所为?你真当朕老糊涂了?”梁帝冷笑连连,“说吧,你装模作样把素怀当卫铮给劫了出来,你把人藏哪里去了?”
“臣……”夏冬迟疑了下没有开口。
梁帝怒道:“人藏哪去了?说!”
夏冬咬牙道:“臣把他杀了!”
“什么!”梁帝不可置信的看人。
众人也都震惊的看向夏冬,纪王不安的道:“这……这怎么可以……”
文远伯指着夏冬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