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为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呵呵,东方先生两日后回来,你们可以面谈。”
真好,训练有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也没说。
“请暂时保密,等湖歌情况稳定。”
“我明白。”女孩微笑着递来一杯水。
“谢谢。”
“应该的,东方先生说一定要尽力,长安一定自顾无暇。”
呵呵,做人成功不是无原因的,我就无此细心。
“替我谢谢他。”我转回身继续看着手术室的灯。
“怎么了?”湖歌递上一杯水。。坐到我旁边。
我伸手盖上一个白色的纸盒。
湖歌并没多问,微笑着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夕阳。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结束?”我真的好累。
“想要结束?”
“难道一辈子这样下去?”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会一辈子的。”湖歌拍我的肩,是兄弟的手法。“人人都说是一辈子的事,可是一辈子是很长很长的。”
“总觉得已经很久了。”
“如果不想忘记,多久都不算久。”湖歌揉揉我的头发。
湖歌是我的家人。
我说是家人与血缘无关,而是因为他是湖歌。
湖歌是家人,因为风风雨雨中,他都在这,支撑着我。
湖歌是家人,因为我愿意让他走进我的世界,改变我的生活。
湖歌是家人,因为家人是永远在一起的,永不分离。即使人会走得很远很远,但是根却始终牵连着。
黑暗里,摸索着往回走,总会走回温暖的家人身边。
我也是,湖歌的家人。
永爱家人!
十六个小时之后,手术成功。
湖歌被匆忙的护送进加护病房,谢绝家属陪护。
爸爸妈妈们都回去休息了,我孤零零的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这一次,你和梓子都不在我身边了。
没有人抱着我安慰,平复我的不安,我却一点也没有觉得世界末日一样。
我终于长大了。
我听懂了张医生给我分析的病况,看懂了湖歌胸腔的x光照片。
知道提问有无后遗症,护理应注意什么,每种药的剂量。
没有一个人卷缩在角落不安的颤抖。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糟糕。
我环着双手抱住自己。小安,不怕,不怕。一遍一遍的念。
湖歌有我,湖歌有我。
虽然,我是那么胆小又笨的人。
终于允许探视了,湖歌还是一样睡着。
不知道如果梓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样,会飞奔回来么?
这可是一起牵手的湖歌呢。
忽然有些恨你,恨你们,你们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也夺走了湖歌最重要的人。
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努力啊。那么努力的张开羽翼,想要守护当时拥有的一切。
虽然并不风满。。还是努力的张着,双脚拼命的站着,撑着,好像要扎进土里,生根一样。僵硬麻木也无所谓。一心一意的守护那些幸福。
结果,却如此不堪一击。
命运洪水猛兽一样冲过来,甚至没有挣扎的机会,便已经倒在一边。看着曾经羽翼下的丰获,变得零乱残缺。觉得自己好失败,酸痛的感觉,从头到脚的蔓延,痛不欲生。头脑一片空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空白,却如何努力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体无完肤,就这么冰冷的躺在地上。
那时的痛苦,再也不想经历。
“湖歌,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握着湖歌的手。
湖歌,一定要好起来啊。
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人,再也不要有分别出现,再也不要品尝那种束手无策的滋味。
再也不想,那样无助的哭了。
好像那年夏天一样的泪。。再也不想流了。
不要,离开我啊。
第二天晚上,湖歌终于醒了。
微弱的声音,喊小安。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突然觉得他沙哑的声音那么动听。
“醒了?”我握住湖歌的手,示意我在。
“大家都好,别担心。”我接着说,知道湖歌要问什么。
湖歌闭上眼睛,手轻微的握了握。
风驰电掣一样。张医生跑了进来。
“醒了?”张医生问我。
“恩。刚刚醒的。”
张医生检查着各项仪器的数值,一边看一边点头。
我的心,又放下了一些。却还是悬着的。
“准备明天转院吧。”走廊里,张医生小声对我说。
我点头。
我不怕欠东方这个人情,为了湖歌,什么条件都不算苛刻。
有能力提供这些条件,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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