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刚刚喝了一口水的宋哲一听到这个话,下意识地就想张口接一句怎么做的
“还不知道,”东锦霖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直接答了他,“不过”
他端着茶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眼眸微垂,若有所思的模样。
宋哲略微愣了一下,很也瞪大了眼睛,“是她对不对”
东锦霖没有答,放下杯子起身离开,“过两天我会亲自去看看,如果你治不好瘟疫,这两天的任务,就是尽量保证病人病情的稳定,减少死亡,能拖着的都尽量让他们拖着。”
“过两天”宋哲掰着手指熟了一下日子,恍然地“啊”了一下,“倒的确是个好时机,不过主子你现在的身体”
“死不了,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主子。”朔风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一趟,现在又来了,手臂上架了一只鸟。
那鸟扑棱着漆黑的大翅膀,一双黄橙橙的眼睛在晚上尤为明亮。
那是他们摘星楼特有的报信鸟,可日飞三千夜行八百,比一般的飞鸽都要得多。
“帝京来信了”宋哲问了一声。
朔风没答他,直接从鸟的脚上摘下了一枚小竹筒,将东西递了过去送到东锦霖面前。
东锦霖接过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摊开。
上面用工整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了一封长信。
东锦霖看完,浓眉瞬间挤了起来,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向来表情不多,这么明显的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生气的时候还真的是挺少见的。
宋哲询问地看向朔风。
朔风瞪了他一眼,一脸莫名其妙。
那是给主子的书信,他怎么可能自己偷偷看过,同样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啊。
“朝廷把原本该月底送到这里的粮草物资扣押了。”东锦霖说。
这个消息一出,朔风和宋哲瞬间同时吃了一惊。
“为什么”宋哲不理解。
他们这里原本就条件艰难又遭遇了瘟疫,要是月底的粮草物资不能及时送到,那他们这边起不是要变成一座孤城,就算青璃国那边不打过来,他们自己也会把自己耗死
纸条被东锦霖攥成了一团,他眸色一片暗沉,“按照朝廷的说法是,今年江北遭了旱灾,官仓里的粮食都拿去救济灾民了,一时半会凑不出足够的粮草和物资来支援边疆。”
“怎么可能今年没听说那里出了什么特大灾害,而且就算是有,当地官府难道年年都没有存量的吗,非要动用到给前线将士的军粮”宋哲表示接受不了这个解释。
朔风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丞相洛宗明向上递的折子,皇上已经允了。”东锦霖说。
“洛宗明”宋哲眉头一皱,“该不会是他刻意打击报复吧”
近来他们人都在平阳城,离帝京千里万里,但实际上,帝京的局势,他们却是一清二楚的。
这段时间朝中有几个人可着实不好过。
其中一个,就是丞相洛宗明。
洛宗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小心触了哪里的霉头,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就会冒出一本参他的折子来。
递折子的人都是乱七八糟哪里的人都有,而且大多是近几年上来的年轻小官员,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憋着一股子干劲想刚冒头就干票大的,给自己争一争功劳。
可怕的还是,这人检举的事情一件两件,居然没有一件是胡编乱造的,还真都是洛宗明自己干过的。
以至于这段时间洛宗明在朝中的口碑急剧下滑,皇帝东承奕原本就对他们洛家的态度半冷不热的,这么一闹,洛宗明的日子就一下子变得难过了。
原本洛宗明应该顺风顺水,理所当然的国丈爷当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无奈,他的女儿,原本的太子妃,在东承奕登基之后却没有顺理成章成为皇后,反而让宁柔郡主抢了后位。
而洛映雪自己也不争气,没有抢到皇后之位就不说了,还一不知道讨好皇帝,和皇帝的关系闹得很僵。
嫁入宫中这么久了,根本没有怀上子嗣。
又不得宠,又没有子嗣可以仰仗,简直可以说将来的人生一片惨淡。
不止她自己惨淡,连带着整个洛家和洛宗明的仕途都跟着惨淡,这才真的是五雷轰顶,惨不过的。
是以,有人上报了江北地区受灾一事,洛宗明立刻就跟着掺和了一脚,提议先救助百姓,国以民为本,前线的粮草和物资都暂且缓一缓。
这一提议,其实是冲着提升一下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形象而去的。
东承奕果然只是略微踟蹰了一下,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这个提议。
毕竟,他把东锦霖发配到边疆去,也不是让他去当土皇帝的。
他可是希望他这位七叔好这一去,就再也不要来的。
东锦霖否定,“应该不是。”
他猜测,洛宗明大约只是本着讨好皇帝的目的提出了这个提议,如果洛宗明真这么有本事,知道背后这一切都是出自自己的手笔,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弄得这么焦头烂额的了。
宋哲疑惑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显然是想等着主子给解释解释。
不过东锦霖显然没打算解释,只说了“不是”,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而是直接走到了书桌后,铺开纸张。
宋哲立刻走到旁边,熟练地帮忙研磨。
东锦霖提笔沾墨,迅速写下了一封信,吹干,封入信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