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平阳城的平坦官道上,一辆疾驰的马车飞速而过。
“王爷,听说边疆那个神医婆婆很有些能耐,好多其他大夫都说没救了的病人,途经她手,都给起死回生了呢!比我们这里的某些人要强多了!”
小鱼儿一手握着串糖葫芦一边喋喋不休。
宋太医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有事说事,不带人身攻击的啊。”“自己技不如人还不让人说了?小郎中你这个态度很不对啊,这要是你跟你师傅能治好王爷的顽疾,我们用得着这么大老远地跑到这边关之地来吗?”小鱼儿哼了一声,用力嚼碎了口中的山楂果,吞了下去,“不过话说回来,听说那个神医婆婆脾气很古怪,每次所要的报酬也都不一样,要是她看不顺眼的,就算是你把金山银山堆在她面前她也见死不救,要是她老人家心情好,就算只是一串糖葫芦,她也能把
你给救了,啧啧。”
小鱼儿说着,煞有介事的举起了自己手上的糖葫芦,顿了一下,十分诚恳地建议,“要不然我这串糖葫芦先不吃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留给王爷做看病的诊金?”
一直斜靠在马车角落的玄衣男子闻言,这才投了个眼神过来,顿了一顿。
“呃”小鱼儿自己看看那串被自己啃了一半的糖葫芦,上面还沾着自己亮晶晶的口水,顿时有些心虚,正想着缩回来也不是,继续举着好像也不是。
“你自己吃了吧,如果她喜欢糖葫芦,到了平阳城再买就是了。”沉而微凉的声音如同一坛陈年的佳酿,即便是没有什么感情起伏的一句话也让人不禁微微迷失在那富有磁性的声线中。
“自己吃吧!”宋太医把糖葫芦往小鱼儿嘴里一塞。
小鱼儿含糊不清地哼哼了两声,用力踹了宋太医一脚。
宋太医就是个文弱书生,这方面根本就不是小鱼儿的对手,顿时这一脚被踹了个正着,痛得弓起了身子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
车帘被豁地掀开一角,朔风冷眼看着里面混乱的场面。
小鱼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地收回了那只还在半空中的脚,继续啃手上的糖葫芦。
宋太医抖着手指着小鱼儿,“最毒妇人心”
“王爷,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到平阳城了。”朔风回报了一声。
东锦霖“嗯”了一声,沉吟了一下,又道,“到了之后先不去军营,在平阳城找个小客栈住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已经到平阳了。”
他们是不久前接到的去往平阳的圣旨,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帝京到达平阳,起码是在三天后。
但是他们比预定的要早到了好几天,为的就是在那之前先去会一会那个传闻中脾气古怪的神医婆婆。
东锦霖的寒毒多年来一直未曾治愈,这些年来也一直是用洛云染留下的药方给他配置解药压制毒性。
但是随着年岁的推移,那药对寒毒的压制作用已然减退了不少,而宋太医和他的师父贺老两个人钻研这寒毒多年,也一直没找出什么好的解毒方法。
最近一次东锦霖寒毒发作,差点救不过来。
他们真的是怕了,所以才想着来这边关找那个传闻中的神医婆婆试试。
而让东锦霖离帝京,实则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三年前东承奕就想让东锦霖离开帝京。
因为他无法收服神机营,在朝堂上的建树见解,在群臣心中的威信都不如东锦霖。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能收了为自己所用,放在身边简直就跟养了只大老虎在床榻边一样。
东承奕随时都担心东锦霖这只大老虎会突然跳起来一口把自己给吞吃入腹。
几次三番以边境战局不稳为由,想把东锦霖支到边疆来。
但是东锦霖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别院被人以剿匪为由烧毁,洛云染被神秘黑衣人劫走,他要找到她。
而当时恰好东承奕因为怀疑东承睿还活着,并且偷偷入侵了皇宫内,所以将整个帝京城以及方圆十里内都给戒严了,只能进不能出。
所以东锦霖认为,当时带走洛云染的人,应该也是逃不出这个范围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留在帝京,找到她!
哪怕他心中实际比谁都清楚,他的不走,会给东承奕带来多大的忌惮,会让东承奕对自己产生多少怀疑和敌对情绪。
但当时他已经完全顾忌不了那些了。
如今此番
一则,实在是因为他的寒毒越发严重。
二则,在帝京范围之内找了三年都没有任何收获,他也会想,会不会试着往外面来找一找,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是!”朔风应了一声,放下车帘,猛地一抽马鞭,“驾!”
“听说了吗?张员外又去求药了,啧啧啧也真难为他了,那么胖的身子,还每天跑三里的山路去求药,我昨儿个回来的时候恰好撞见他了,整个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太惨了!”
“就算天天跑三里路去求药有什么用?没听过神医婆婆的规矩吗,要是她想救你,抬抬手就给救了,要是她不想救你,你就是把腿跑断了也没用啊,我看那张员外啊悬!”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我可是听张员外说了,神医婆婆收了他两条小黄鱼儿呢,那收了诊金了,怎么可能还不救人呢?这不合规矩啊。”
“真的假的,已经付了诊金了?才两条小黄鱼会不会太少了点?那张员外家不是挺有钱的吗?这可是在给自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