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肯定是心理作用,”柳媚娘颇为不赞同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女儿,连她也不相信洛映雪那后脑勺真的有什么问题,“你别去想就好了,不是已经好几个大夫都看过说没问题吗,你就非得说痛啊痛的,你这么娇气,别到时候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
洛映雪张了张嘴,有苦说不出。
柳媚娘说完摆了摆手,看了眼旁边的药碗,想到那日洛云染那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想不喝药的心顿时又缩了去。
端起药碗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全给灌了下去,“呕”
刚一喝下去她就差吐出来,捂着嘴巴冲了出去。
洛映雪在后面皱着眉忍着一下,不相信那药真的有这么难喝。
试探着端起柳媚娘的药碗,闻了一下。
“呕”
洛映雪也捂着喉咙跑了出去。
漆黑的小楼,夜月无光,密不透风。
洛云染蒙着眼被带到了这里,眼上蒙着厚厚的黑布。
“可以了。”
她忽然听到一道苍老低葛的声音,如是说了三个字。
脑子里的某个弦“啪”地一闪。
原主的记忆瞬间蹿了出来。
这是一个,在原主童年记忆里出现过,次数不多,但印象极其深刻的声音。
洛云染眼上一松,黑布被解了开来。
她眯了眯眼,不适应突然而来的光线。
带着她进来的那个面容怪异的哑巴默默退到了一边。
洛云染的目光大致掠了一遍,这地方是个颇有风韵的雅致小楼,四面墙上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将小楼照得纤毫毕现。
四面都有窗,她面前一面鎏金绢丝的屏风,上面细细绣着工笔山水画,一副千里江山图,用的都是上等的丝线,精细的绣工。
她记得,这屏风后面也有一扇窗。
白雪皑皑,后窗打开,可以看到茫茫一片,千山暮雪。
童年的洛映雪曾经在这里,就在这里,满身伤痕瑟瑟发抖。
从数百个孩子中活了下来,然后被送到这里,见那位传说中的谷主大人。
和这屏风后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谷主大人。
短短一瞬,洛云染的思绪就荡开了很远,她很屏息凝神,低垂下头,恭恭敬敬地朝屏风后那个模糊的人影一抱拳,“参见谷主”
“你这孩子,离开谷里也有将近十年了吧”那苍老的声音长而悠远,语气像是在和一个离家已久,多年归来的孩子闲话家常一般。
但实际上这屏风后面的人,却是可以一句话就让人生不如死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原主的记忆里出场次数不多,却印象深刻到难以磨灭。
“是。”洛云染只答了一个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十年”苍老的声音喃喃念了一遍,然后突然话锋一转,“怎么十年过去了,你的任务还是一进展都没有呢”
洛云染心头一跳
她的任务。
当初离开玄冥谷的时候,她的任务只有一个。
潜伏在苍云国,周旋于太子和霖王之间,给两人下毒。
所以她才会借用洛云染这个身份。
因为洛云染是东锦霖的未婚妻,同时父亲洛宗明又和太子关系密切。
洛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是适合和这两个人相接处的。
不过话说来,这玄冥谷的胃口也真是够大的。
居然想凭一己之力,操控一国的皇储局势
这已经不仅仅是野心了。
“不久前谷里收到消息,说你对东承奕动了真情,可是确有此事。”
“绝对没有”
洛云染立刻否认。
“没有那你为什么会给东锦霖下毒。”那个苍老的声音追问。
对于霖王府的事情,玄冥谷果然一清二楚,也难怪,因为一直又个老管家潜伏在那里。
原主当时确实是存了同归于尽,也要为爱的人铺就一条坦荡前途的心,所以做事的时候也压根就没有顾忌着后果。
打算干完这票,死得其所好让太子一辈子念着她的好
她也的确是干完这票就死了,但是却给现在的洛云染留了一地的烂摊子,而且也并没有让东承奕念着她的好。
相反,东承奕还因为她“没死成”,而担心自己随时会被她出卖,想着要斩超除根过。
恋爱中的女人的脑子,洛云染已经不想再多吐槽什么了。
她镇定地到,“那其实是我顺水推舟,博得东锦霖信任的一步棋,东锦霖为人谨慎多疑,想要接近他并不容易,所以我就假意下毒,再救他一命。”
屏风后面的人影沉默了会。
洛云染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紧张。
她能感觉到,这个房间,看似只有她和屏风后的那个谷主大人两个人。
实际上起码有七个人。
房顶上六个,屏风后面还有一个。
全都是玄冥谷培养出来的顶尖刺客,埋伏在暗处,个个都是能一剑封喉的那种。
她现在系统不在身边,肉搏从这里拼出去别天方夜谭了。
除非给她把冲锋枪,一路扫射出去还有可能。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取得了东锦霖的信任”
隔了好久,谷主终于是说话了,还好他开口的话不是让人直接把洛云染拿下。
洛云染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稍有成效。”
她也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有。
说没有显得她之前那些做法完全是无用功,说有,她很怕玄冥谷又给她下达什么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