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伏已过,天气渐渐凉爽,人的心情也变得不再那么焦躁。
我先去医院看望了向诗源,她的情况还好,顺产身体恢复的也快,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小宝宝也很可爱,粉雕玉琢的,被取名为李蕊,寓意为一家三口同心同德。
临走时,我把李寅叫到了安全楼梯处。李寅躲躲闪闪的不敢抬眼看我,我想他是惊魂未定吧。这副模样的确可怜,但这点可怜终不能抹杀他那些可恶。
我开门见山的问:“李寅,你到底有多少钱?”
按说这样的问题有窥探人家隐私之嫌,但为了向诗源我必须问问,如果他真的没钱,我打算借他一些,起码租个像样的房子,孩子都出生了,总不能还住在那里吧。
李寅的脸色在我话落的时候突然变得像一张白纸,哆嗦着说:“不敢了,我不敢了……”
我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把好好一个人吓成这样。
我缓和了语气:“你不要害怕,我只是问问你到底有多少钱,看能不能够租房子的。”
李寅哆嗦的更厉害了,一下瘫软在地上,举着缠满纱布的双手,“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你放过我……”
我拧紧了眉头,暗叹果然吓得不清,于是语气更加缓和了,“李寅,你站起来。”我俯身要去扶他,他却像是见了猛虎似的,一下弹跳起来向后退去,直到抵到了楼梯扶手的拐角。
我收回手,轻声说:“你别害怕,我就是觉得孩子都出生了,你们至少得住的好一点,如果你钱不够,我借给你些,你租个像样的房子。”
李寅呆呆的,仿佛我说的话很难消化。我继续压低声音,生怕吓到他,“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看他还是呆呆的样子,我干脆放弃继续问他,叹了口气,有些发愁,皱了皱眉头转身准备离开。刚要迈步,李寅却开了口:“我说,我说,我有……十六万。”
这句话就像静夜里你在安静地看星星,突然冒出了十架ufo,我大叫一声:“什么?十六万?你竟然有这么多钱!你……”
我讶异到无语,想到了向诗源住的房子,想到向诗源挺着肚子好久没有喝到鸡汤,又想到他对我说的那些混账话,顿时心中怒火中烧!我向前一步,伸手想指着他鼻子骂他,可就在我刚伸手的那一瞬间,李寅双手抱头,浑身颤抖着向后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向左倒在楼梯旁,不幸的是又顺着楼梯翻滚了下去……
我脑中一片空白,好在李寅皮糙肉厚,只是擦破了额头,撞痛了手,我带他去做了简单包扎。包扎完毕,李寅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浑身都是伤,更是可怜了,可是这些可怜根本无法压抑我心中的怒火。
“说,诗源是不是不知道你有这么多钱?”
李寅向椅子一边挪了挪,弱弱的点了点头。尽管这跟我估计的一样,但是他点头的一刹那,我还是恨不得踢他一脚。
“你藏着这么多钱干什么?让诗源住在那样的地方,吃那样的东西,还挺个大肚子给你生孩子,你怎么能忍心?”
李寅小声咕哝:“这也不能怪我,谁让她那么死心眼,吃糠咽菜也要跟着我。再说了,条件苦,我不是一样跟她一起受着吗?”
“混蛋!”我吼了一声,扬起手准备上前给他一巴掌,引来走廊里一阵唏嘘。我看着他双手护脸的姿势,咬了咬牙,放下手,握了握拳,原地转了好几圈,几度失语,最后恨恨地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诗源出院一定要住到像样的房子,还有你的家人,必须过来伺候月子。”
说完我愤怒地转身走了。不知道这么命令李寅我凭的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是一腔怒火和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懦弱。可是我赌对了,第二天向诗源出院的时候真的是有婆婆陪着,并且搬进了一个像样的两室一厅,这自然是后话。
我一腔怒火持续到了萧明南的办公司,拿起拖把使劲儿地拖地,浑然不觉得累,当倾倒垃圾篓里的垃圾时,看到刺眼的花瓶碎片和两半了的玉白菜,我的怒火才逐渐被对自己的悲悯代替。心里像灌了凉风,嗖嗖的打颤。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值那么多钱,或许萧明南只是在戏弄我,如此想着,我找了个袋子,将这些碎片装了起来,等到下班的时候,我一定要找个珠宝店去鉴定一下。
“扣扣!”
听到敲门的声音,我转头望去,看到一个年轻人两手操着口袋站在门口,玫红色修身衬衣,浅灰修身裤,表情有些吊儿郎当。
“您好,您找首席吗?他还没有来。”
来人摘掉墨镜,打量了我一番,勾了勾嘴角,不请自进。他慵懒地倚在沙发上,右手敲着沙发帮,眼睛却很有神,“我在这里等他,去给我来杯萧明南最好的咖啡,对了,一定要加糖,加多多的糖。”
我手里拿着抹布,望着那人像火似的红色飞机头僵在了原地,感觉来者不善,这是碰到讨债的了吗?可讨债不应该带上一帮打手吗?这个人怎么单枪匹马,难道是武艺高超?
“喂,美女,我这么帅吗?看的这么入迷?你准备一直站在那里就这么看我吗?”
“呃……您稍等。”
我揣着一腔的各种猜测出了门,去了茶水间,刚一进茶水间,我就抓紧时间拨了萧明南的电话。
“喂,首席。”
“什么事。”
“办公室来了个男人,大概有一米八多,发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