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我给他们倒了茶,姑姑没有了以往的傲慢,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茶。我微微一笑:“姑姑,不用客气,给长辈倒茶,是小辈应该的!”
“莺子啊,好长时间没有你的信儿了,还真不知道你就在铭城,要是知道这么近,怎么也得走动走动。”
父亲开口了,这就算是在关心我了吧,我笑了笑说:“哦,来了铭城之后遇到了点事儿,差点死了两次,惊吓过度,所以忘记跟家里联系了。最近又差点成了全铭城的笑话,所以可以说是诸事缠身吧!总之,我这个女儿还是不够孝顺,这么近参空也应该回家里看看的。”
父亲脸上的神色一再变换,讶然地问:“差点死了两次,怎么回事?”
“没事,都过去了,我这人有福,血光之灾都被身边的人给挡了!”
父亲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静静地等父亲再坚持问问血光之灾的详情,不料,那“那就好”就给此事结尾了,一时间心中真是又凉又苦。
顿了顿,我说:“爸爸,我还没有请你们吃过饭,今天请你们来,我很高兴,点了一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来,尝尝!”
“哦!”
父亲拿起筷子要夹菜,只见姑姑拽了拽父亲的衣角,父亲又放下筷子,说:“莺子啊,不瞒你,其实我这次来呀,是为你姑姑的事。”
“嗯,姑姑的事我已经跟她说了,不是我干的,我也没有那能力。”
“莺子啊,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吧!”
都是一家人!这句话让我无限感慨,这么多年谁又真心的当我是一家人呢?
“爸爸,我真的无能为力。”
“莺子啊,上次于世杰爸爸的事你也说无能为力,最后不还是你帮了忙?还是那句话,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吧,况且怎么说也是你姑姑把你养大的,还供你上学,你才有了今天!”
“是呀,雅雅,魏家好歹把你养大了,你总得顾及一下这十几年的情谊,我不求你别的,就求你帮帮魏家,别收走魏家的房子,要不然,这么多人真得露宿街头了!”
姑姑说着又抹起眼泪来,我却突然莫名的烦躁起来,变了脸色,愤怒出声,“我就是养不熟唤的狗!这句话魏家每一个人都说得朗朗上口!还有五百万!当时是谁开价五百万让我还清抚养之恩的?一千万!当时又是谁逼着我嫁给一个与你们年龄相仿的人,并张嘴就敲了罗维祥一千万的?你们大言不惭的一口一个养育之恩的时候,那么快就把这些事情忘了吗?”
我气得热血翻涌,父亲和姑姑都安静了,半晌,姑姑又抽抽搭搭的小声说:“雅雅,魏家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至于那一千万,那不是敲诈,那只是生意上的合作!”
“够了!冲着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我再叫你一声姑姑,并且仅仅是因为我们都姓夜,你不要一口一个魏家,魏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已经还了,所以魏家的事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魏家的事我管不了。如果姑姑真的无家可归了,那么冲着你姓夜,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不会让你饿着冻着淋着晒着!”
空气又陷入了安静,姑姑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不再说话。我气得呼吸有点不平稳,许久,父亲沉沉的说:“莺子呀,咱过了桥即使付了费,也不能不感激那造桥的人啊!”
“……”
父亲没有多少文化,但关键时候他总是有能力让我无法还口。
“所以,莺子,如果你真的不能帮他们留下房子,那么就在生活上接济一下他们吧。”
我刚刚平息的一口火气又窜了上来,“接济!我有这个能力吗?我哪儿来的钱?我还欠别人一千万,用了人家一千万换取我不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我不得努力挣钱还人家呀!魏家再穷,负债一千万了吗?而我,你老人家使劲儿才能想起来的这个闺女欠人家一千万!你们有谁问过我现在过得好吗?有谁关心过我该怎么去还这么沉重的人情债吗?你们只知道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来找我,像个卫道士一样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应该?应该的事情多了,你跟我妈妈离婚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想想我?你把我送到铭城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下我的感受?还有你,我亲爱的姑姑兼妈妈!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妈妈,你有哪里做的像一个妈妈?我生病的时候你喂我吃过药吗?我委屈到哭的时候,你给我擦过眼泪吗?你的三个霸王随意欺负我的时候,你说过一句公道话吗?我在魏家这些年过得就像一个二号佣人兼受气筒,每天看着你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过日子,最后竟然因为几个孩子的几句话,我连姓都要换了,罢了!我也不是非要姓魏,可你们竟然能狠心到将我卖与一个与你们年纪相仿的sè_mó,那么请问我亲爱的姑姑,你舍得将你的亲生女儿也嫁于那种恶心的人吗?如果你说你愿意,那么我今天就是刻骨卖扣也要为你保住房子!”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我呼吸剧烈,手不停地颤抖!很久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气到肚子发疼,喉头又有腥甜的味道!
姑姑张着嘴一个字没能说出,父亲沉默了许久,声音沙哑,“莺子,你受委屈了!你欠别人的钱,爸爸帮你还,咱能还一分是一分!”然后转头又对姑姑说:“小凤呀,这是因果报应啊,你们要是没有地方住就回老家吧,我那里虽然条件不好,但是好歹能遮遮风,挡挡雨。”
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