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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柳暗花明又一村(3)

事实证明,相安无事的背后总会隐藏着惊涛骇浪。

那天,肖遥正在闷热的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刷着高考模拟题,任老师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喊了她一句,就让她跟着她到走廊外。

虽然平时任老师也经常会找她帮忙做一些班上的事情,可肖遥却从未见过如此焦急的任老师。从她的表情上来看,肖遥的直觉告诉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任老师。”

她轻轻地唤了一句。

“肖遥啊,你爸爸刚刚来电话了,说是有急事,现在你快点去给他回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

肖明章放暑假的时候也没过来见她一面,特意送上门来的衣服还是搭沈陆转交给她的,她断然不会相信他是因为想自己了才把电话打到学校里来。那么如果不是想她了,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吗?

电话打通的时候,每一声“嘟嘟”声都让肖遥觉得喘不过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可是又说不上来,上次奶奶去世的阴影仿佛还在她的心里难以挥去。

当时也是在这个办公室打的电话,当时也是这么紧急的感觉。

人啊,果真是不能受惊吓的,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遥遥,在听吗?我是爸爸。”

“爸爸……”

肖明章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似乎穿越了重重障碍,然后才直达她的心里。那声音许久未听,好像有点沙哑了,显得更苍老几分。

“上次那条裙子……还喜欢吗?”

“挺好的。”

颜色是她喜欢的黄色,款式是时下最时尚的,码数也刚刚好。

尽管如此,肖遥还是觉得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

肖明章的声音里显得有点高兴,好像自己努力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肯定,那种自豪和骄傲根深蒂固,无法逾越。

“遥遥……学习还好吗?不要太辛苦。”

“不会。”

“高三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嗯。”

……

一问一答,仿佛在背台词。

肖遥顿时觉得开始时的那份抑郁的感觉更加深了几分,喉咙似乎有东西哽着,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曾经,他们俩可是无话不谈的“模范父女”,邻居都会夸她,说她有一个好爸爸。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妈妈忙碌的日子里,爸爸很好地填补了这个空缺。

那时候她很大的欢乐都源自于她的爸爸。

他那宽厚的背,背着她去买碎碎冰的一幕,仿佛还是昨天。可今天他们俩分明已经海角天涯了。

“遥遥……爸爸……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嗯。”

肖明章明显地顿了顿,或许在措辞,应该怎样表达才最好,才不会伤害到他其实还是很在乎的女儿。

“爸爸……和阿姨……近期会注册,我们……我们注册结婚!”

握着话筒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差点握不住,话筒差点就掉到了地上。

幸好幸好!

肖遥害怕自己的惊慌失措被爸爸察觉,她轻轻地用手按住话筒出声音的地方,然后紧紧地抿了抿嘴,似乎花光了自己很大的勇气,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无异。

“嗯,好的,我知道了。”

“至于婚礼,我们想看看你的想法,等你高考完了,我们再做打算……遥遥,你……会支持爸爸吗?”

会支持爸爸吗?

会吗?

重新回到了班上,她继续拿起那本没有做完的练习册刷题。

一旁的同学问她怎么了,看任老师那个焦急的样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的。

她笑笑,继续低头做题。

晚上回到家,妈妈一如既往地不在家,她走路的声音在这个崭新的房子里回荡着,第一次,肖遥第一次觉得这个房子仅仅只是一个用来睡觉的地方,它,并不叫做——家!

家不是应该有慈祥的妈妈,严肃的爸爸,还有一盏橘黄色的灯,一些小摆饰,还非常不整齐地放着一家三口的鞋子。

不是应该这样的吗?

她走到厨房给自己下了一个面。

她难得地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端着面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家里缺了点什么了。

电视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家里立刻充满了人气。她的家,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感到害怕!

面里的热气熏得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肖遥把碗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揩了揩眼睛,怪不得她刚才觉得眼睛雾蒙蒙的,原来她流泪了。

女孩子的眼泪要么不流,要么流得如黄河水般滔滔不绝。

肖遥觉得自己心里的缺口终于被打开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爸爸和那个阿姨好的时候,妈妈或许还不知道的吧,她每天那么忙,连自己的丈夫外遇了她都还不知道!现在婚是离了,可爸爸很快就要和那个阿姨结婚了!那么,她肖遥一个人的爸爸是不是就代表着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爸爸?那个阿姨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不打算要孩子呢?那么她一个人的肖然哥哥是不是也很快会成为别人的哥哥?她的爷爷奶奶的家,是不是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

一想到这,肖遥的眼泪根本止都止不住!

为什么人生当中我们认为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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